美國晶片法案：「我欲毀台積電，與台灣有何相干？」

Feb 26, 2024

儘管美國晶片法案的初衷是好的，但其設計非常糟糕，以至於它可能會削弱台灣領先的半導體製造商台積電，並使整個行業比現在更加脆弱。台灣和美國都將遭受該立法的意想不到的後果。

芝加哥先進半導體製造業集中在台灣，這引發了美國的擔憂，即如果中國封鎖或入侵台灣，這條供應鏈的脆弱性。美國《晶片和科學法案》試圖通過520億美元的補貼來鼓勵半導體製造商遷往美國，以解決這一脆弱性。但是，按照設計，立法將達不到其目標;它甚至可能削弱台灣最重要的產業，進一步威脅台灣的安全。

當今的半導體行業由遍佈全球的專業公司主導。台積電在台灣只專注於合同製造，主要是高端晶片，而半導體生態系統中其他同樣重要的部分包括美國公司，如AMD、英偉達和高通（只設計晶片）、荷蘭的光刻專家ASML、日本的東京電子（生產晶片製造設備）和英國的Arm（生產用於設計晶片的軟體）。

所有這些專業化都提供了兩個主要好處。首先，這意味著全球供應鏈的每個部分都可以專注於和改進自己最擅長的領域，這有利於供應鏈的其他部分。其次，供應鏈所有環節的全球產能都有所提高，這使得該行業對需求衝擊的抵禦能力更強。

專業化的代價是該行業容易受到供應衝擊的影響。儘管這個問題並非僅限於台灣——因為供應鏈的所有環節都是潛在的瓶頸——但沒有其他環節面臨中國的領土主張。因此，美國和日本向台積電提供了大量補貼，以使其搬遷，台積電現在計劃在日本熊本和亞利桑那州鳳凰城建造新工廠。

日本工廠將按計劃完工，台積電的許多供應商也將在那裡設立工廠。但鳳凰城項目已經大大落後於計劃，台積電的供應商中很少有計劃在鳳凰城落戶。

台積電過去25年在華盛頓州卡馬斯（特蘭）的經驗使人們對鳳凰城工廠的前景產生了進一步的懷疑。儘管最初希望波特蘭工廠成為台積電在美國市場的灘頭陣地，但該公司仍在努力尋找保持競爭力所需的工人。即使經過四分之一世紀的相同培訓和相同設備，生產成本仍比台灣高出50%。因此，台積電選擇不擴特蘭的業務。

根本問題是，雖然美國工人在晶片設計方面很熟練，但該國缺乏具有晶片製造所需願望或技能的工人。然而，專業技能在這一領域至關重要。工人必須一絲不苟，注重細節，並致力於一致性、完美和及時生產。他們必須對設備的工作原理（其中大部分是高度先進或定製的）以及現場數據有很強的掌握。

台積電鳳凰城將繼續苦苦掙扎，因為擁有半導體製造所需技能的美國工人太少了。因此，正如台積電創始人張忠謀（Morris Chang）在2022年警告的那樣，通過將半導體製造轉移到美國來尋求經濟安全是“徒勞的昂貴行為”。《晶片法案》中的520億美元可能看起來是一個很大的數位，但這還不足以在鳳凰城建立一個自給自足的半導體生態系統。

產業政策可以奏效，但只有在適當的情況下才能奏效。台積電就是一個證明。台灣的工業規劃者明確地選擇了一個建立在他們現有的製造優勢之上的利基。他們沒有試圖複製當時領先的半導體公司英特爾，因為擁有必要設計技能的台灣工人太少了。出於同樣的原因，日本吸引台積電的補貼很可能會成功，因為日本已經擁有充足的熟練製造業工人。

與戰爭一樣，產業政策也會產生許多意想不到的後果。免費資金的可用性可能會將台積電從一家堅持不懈地專注於創新的公司轉變為一家更關心獲得補貼的公司。它試圖在鳳凰城解決問題的時間越長，管理層對其他問題的關注就越少。這些問題是如此之大，以至於據報導，它們導致了台積電董事長劉德音在12月的辭職。

《晶片法案》帶來了三大風險。

首先，如果台積電真的失去了對創新的關注，最大的輸家將是其客戶和供應商，其中大多數是美國公司。更廣泛的人工智慧革命——其中大部分由台積電製造的晶片提供動力——將陷入停滯。此外，台積電可能會減少對台灣產能的投資，這將使整個行業對需求衝擊的抵禦能力降低。

最後，台積電可能會迷失方向，以至於另一家公司取代它成為先進半導體製造的領導者。許多台灣人已經將《晶片法案》視為美國試圖攫取台灣的技術。台灣人對美國政客的聲明感到憤怒，他們聲稱台灣是一個危險的經商場所，或者美國需要制定計劃，轟炸台積電的工廠，並在中國入侵的情況下將其高管空運到美國。

台積電從主導地位的跌落將進一步強化美國最終不關心台灣的感覺。然而，如果台灣的經濟和安全受到削弱，對美國自身國家安全造成的損害，將超過在美國實現更大（和更昂貴）的半導體產能所帶來的任何收益。台灣的安全歸根結底就是美國的安全。

儘管用心良苦，但《晶片法案》的設計很糟糕。它不僅不會在美國建立一個可持續的半導體製造集群，反而可能會對台積電造成長期損害，並最終對台灣經濟造成損害。

對美國來說，採取一種既保護自己的經濟安全，同時加強台灣經濟安全的方法，將更加明智。承諾保衛台灣，並在日本等國家建設能力（這些國家的運營不太可能損害台積電的業務）可能就是這樣一種策略。

本評論署名者包括：
國立清華大學臺北政治經濟學院院長、台灣前國家發展部部長陳天傑;
臺北政治經濟學院基金會主席、前過渡司法委員會主席、台灣監察院和立法院前委員黃雄;
W. John Kao，國立清華大學校長;
國立台灣大學政治學教授漢·董（Hans H. Tung）;
以及聖路易斯華盛頓大學經濟學教授王萍。

美國的晶片法案對台灣造成了什麼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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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人理解，
文章的觀點或者潛藏的觀點大概是：
美國晶片法案與台灣不相容。
但日本吸引台積電可能會成功，
因為日本有充足的製造業人才。
——但問題是，日本離中國依然是太近了。雖然比在台灣會安全一點。
晶片法案將對台灣經濟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害
一旦台積電在台灣只剩下殘湯剩水，
台積電不再是半導體的領袖，
美國對台灣的關注，是否會只余軍事考量？
那麼台灣又如何自處呢？
對美國來說，讓台積電成為半導體製造的領導者，依舊是危險的。
一言以蔽之，晶片法案的設計，依然是肢解台積電、弱化台積電。
我不能擁有，那麼毀滅之，不讓台積電落入敵手，
就是最好的選擇。
民進黨認為台積電是護國神山，
那麼他們如何來保護這座護國神山？
賴清德這位美國愚公，會不會幫忙把台積電，搬到美國？

德國女詩人Kathinka Zitz有詩
「我愛你，與你有何相干？」
Wo ich sie höre，was geht es dich an?

換成美國對台積電，其實未嘗不是
「我欲毀台積電，與台灣有何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