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本事詩 王以安撰

《全唐詩》載蔡京【詠子規】詩:“千年冤魄化為禽,永逐悲風叫遠林。愁血滴花春豔死,月明飄浪冷光沉。凝成紫塞風前淚,驚破紅樓夢裏心。腸斷楚詞歸不得,劍門迢遞蜀江深。”《四庫全書》中“紅樓夢”三字連屬者僅見於此,是乃《紅樓夢》本事詩。作者恐懼文網,畏向人言,惟有藉典諷喻,編纂小說而已。
子規就是杜鵑。明人李時珍《本草綱目‧卷四十七‧杜鵑》云“蜀人見鵑而思杜宇故呼杜鵑,說者遂謂杜宇化鵑,誤矣。鵑與子雋、子規、鶗鴃、催歸諸名,皆因其聲似,各隨方言呼之而已。其鳴若不如歸去。”子鵑因杜宇而呼杜鵑,紫鵑者“子鵑”也。黛玉初由“鸚哥”服侍,後來忽有“紫鵑”出現,欠缺交待,遂成懸疑。《全唐詩》載朱慶餘【宮詞】云:“寂寂花時閉院門,美人相並立瓊軒;含情欲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本草綱目‧卷四十七》在介紹“杜鵑”之後就是“鸚鵡”,是就《本草綱目》而言,“鸚鵡前頭”是為“杜鵑”也。因此“紫鵑”名字後來居上,擋在“鸚哥”的前頭,鸚哥就從此不見其名了。
作者套用朱慶餘【宮詞】詩,在三十五回寫黛玉紫鵑一進院門,只見滿地下竹影參差,苔痕濃淡,不覺又想起《西廂記》中所云幽僻處可有人行,點蒼苔白露泠泠二句來。“幽僻”與“冷冷”各寫出一個“寂”字來解讀“寂寂”;紫鵑說如今雖然是“五月裏”,“五月榴花照眼明”可正是“花時”;回瀟湘館“一進院門”是為“閉院門”。以上解得“寂寂花時閉院門”句。
黛玉歎道:雙文,雙文,誠為命薄人矣。然你雖命薄,尚有孀母弱弟;今日林黛玉之命薄,一併連孀母弱弟俱無。古人云佳人命薄,然我又非佳人,何命薄勝於雙文哉!黛玉自與佳人相提並論,是為“美人相並”;聽鸚哥叫姑娘來了,便“止住步”,是寫“立”字;廊上的鸚哥撲下則是寫“瓊軒”。以上解讀“美人相並立瓊軒”句。
鸚哥長歎一聲,竟大似林黛玉素日吁嗟音韻。“吁嗟音韻”寫“含情”;“長歎一聲”有如張口“欲說”;“素日姑娘唸的”寫“宮中事”,《爾雅‧釋宮》曰“宮謂之室,室謂之宮”。以上解讀“含情欲說宮中事”句。
“鸚哥”即是“鸚鵡”;但黛玉“以手扣架”是為在鸚哥“前頭”;紫鵑笑道:這都是素日姑娘念的,難為他怎麼記了。“難為他怎麼記了”都是黛玉對人“不敢言”者。以上解讀“鸚鵡前頭不敢言”句。
作者也用相同筆法套寫蔡京【詠子規】詩,今為解讀於次:
【千年冤魄化為禽】:明王崇慶《山海經釋義》云“炎帝少女化精衛,猶蜀帝化杜鵑也。”梁任昉《述異記》云“昔炎帝女溺死東海中,化為精衛,其名自呼。每銜西山木石填東海,偶海燕而生子,生雌狀如精衛,生雄如海燕。今東海精衛誓水處。曾溺於此川,誓不飲其水。一名鳥誓,一名冤禽,又名志鳥,俗呼帝女雀。”黛玉父名林海即表溺海。寶玉銜玉譬喻精衛銜石,“如海”其實“填海”。“每銜西山木石”,得知“木石姻緣”肇因于此。設言“冤禽”,紂王殺王子比干刳視其心,天下冤之。比干為林姓始祖,黛玉因而姓林。林字雙木,“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黛、玉雙石,雙成木石。“千年”比喻歲月久遠,明胡奎《望海詩》則曰“千年木石勞精衛,百谷波流會尾閭。”
【永逐悲風叫遠林】:黛玉喪母自是“永逐悲風”,別父離家是寫“逐”字。賈府投親時賈母說“今日遠客才來”,鳳姐笑說:“我來遲了,不曾迎接遠客!“確是在“叫遠林”。作者以此呼應賈敏之遠嫁,紫鵑因此而得名。
【愁血滴花春豔死】:《葬花吟》“灑上空枝見血痕,杜鵑無語正黃昏。”其以“見血痕”寫“愁血”;“灑上”寫“滴花”;“空枝”寫“春豔死”。宋陸佃《埤雅》云“杜鵑一名子規。苦啼啼血不止,一名怨鳥。夜啼達旦,血漬草木。凡始鳴皆北嚮,啼苦則倒縣於樹。《說文》所謂蜀王望帝化為子雋,今謂之子規是也。”
【月明飄浪冷光沉】:三十四回載晴雯拿了帕子往瀟湘館來,只見春纖正在欄杆上晾手帕子。看得見春纖是寫“月明”,月明是相對於屋暗;“在欄杆上晾手帕子”寫景“飄浪”,多條帕子迎風飄浪。晴雯走進來,“滿屋黑魆”是為“冷光沉”。
【凝成紫塞風前淚】:“紫塞”本義是長城紫土,作者卻是以痰中紫血方之。八十二回載紫鵑倒痰盒兒,見痰中有些血星。不覺失聲,答話竟是鼻中酸楚之音,拿絹子拭眼。黛玉問故,紫鵑云是眼睛裏有些不舒服。黛玉再次吐痰,痰中一縷紫血,黛玉便昏昏躺下。作者以“痰”寫“凝成”;以“紫鵑鼻中酸楚”寫“紫塞”;以“眼睛不舒服”寫“風前淚”。痰中紫血也可看作“紫塞”。
【驚破紅樓夢裏心】:八十二回載寶玉道:你不信我的話,你就瞧瞧我的心!便拿小刀子往胸口一劃,鮮血直流。黛玉嚇得魂飛魄散,忙哭道:你先殺了我罷!寶玉道:我拿我的心給你瞧。就向胸口亂抓。黛玉便抱住寶玉痛哭。寶玉道:不好了。我的心沒有了,活不得了!寶玉劃胸驚嚇黛玉是為“驚破”;紅樓主人是寶玉,絳雲軒便是“紅樓”;夢裏寶玉劃胸抓心是寫“夢裏心”。
【腸斷楚詞歸不得】:八十二回載黛玉聽鳳姐言辭後哭泣著急是為“腸斷”;鳳姐說林姑爺陞了湖北糧道是寫“楚詞”,湖北乃楚地;托媒許親是寫“歸”,女子許嫁曰歸;黛玉說“南邊是死也不去”是寫“歸不得”。鳳姐說“著人到這裏來接你回去”也在寫一個“歸”字。
【劍門迢遞蜀江深】:八十二回載婆子進來,請了安,且不說送什麼,只是瞧著黛玉,黛玉倒不好發作起來,問道:寶姑娘叫你來做什麼?婆子方回道:我們姑娘叫給姑娘送一瓶蜜餞荔枝來。說著,將一個瓶兒遞給雪雁。“婆子進來”是寫“劍門”,用典“劍及屨及”以“劍及於寢門之外”寫意。襲人來時黛玉正在看書,當在寢門之外。“我們姑娘叫送”是為“迢遞”,而後也“遞”給雪雁。以荔枝寫“蜀江深”,蔡襄《荔枝譜》:“唐天寶中妃子尤愛嗜涪州,歲命驛致,時之詞人多所稱詠。”長途驛致謂之“深”。“蜜餞”隱然以“口蜜腹劍”寓“劍”字,“瓶”則寓其“深”意。
《三國志‧鄧艾傳》載:姜維還守劍閣,鍾會攻維未能克。鄧艾自陰平道行無人之地七百餘里,鑿山通道,造作橋閣。先登至江油,蜀守將馬邈降。作者以“襲人”在場表其事。《世語》曰“維死時見剖,膽如斗大”,婆子言行冒撞惱人,可謂“斗膽”。十九回襲人有言“你們的膽子比斗還大呢”,合是千里伏線。《世說新語‧言語第二十一》載“鄧艾口喫,語稱艾艾。晉文王戲之曰:卿云艾艾,定是幾艾?對曰:鳳兮鳳兮,故是一鳳。”婆子咕咕噥噥,寫狀鄧艾口齒不清。
《世說新語‧簡傲第二十四》載“鍾士季精有才理。先不識嵇康,鍾要於時賢儁之士俱徃尋康,康方大樹下鍜,向子期為佐鼓排。康揚槌不輟,旁若無人。移時不交一言,鍾起去,康曰:何所聞而來?何所見而去?鍾曰: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鍾會字士季。婆子進門且不說送什麼,只是瞧著黛玉,是寫“移時不交一言”。婆子向襲人道:花姑娘怨不得我們太太說,這林姑娘和你們寶二爺是一對兒,原來真是天仙似的!就是“聞所聞而來,見所見而去”,“所聞”者“我們太太說”,“所見”者“真是天仙似的”。說黛玉寶玉是一對兒,實寫男女之“鍾會”,天所賦予亦曰鍾。
《山海經第三‧北山經》云“北二百里,曰發鳩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鳥焉,其狀如烏,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衛,其鳴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東海,溺而不返,故為精衛,常銜西山之木石,以堙于東海。”締結“木石前盟”,“盟諸侯誰執牛耳”,姥姥起舞,黛玉口說“如今才一牛耳”;“與大國盟口血未乾而背之可乎”,寶玉吃胭脂則寫“口血未乾”。《葬花吟》“隨花飛到天盡頭”,天盡頭即《禹貢》所稱“東入于海”。《太平御覽》載“《博物志》曰:君山,洞庭之山是也,帝之二女居之,曰湘夫人。帝女遣精衛至王母取西山之玉印,印海北山。”“帝之二女居之”,黛玉因此號稱瀟湘妃子,而《脂批》云“恐先生墮淚,故不敢用西字”。
“女娃游于東海,溺而不返”,詩中多見“飄風”,黛玉以“不是東風壓了西風,就是西風壓了東風”掀起驚濤駭浪。“至吳玉峰題曰《紅樓夢》”,期許“無遇風”也。“紅樓夢”三字書名,作者盡付八十二回中,非謂“程高”真偽難辨。提供解讀,《楊藏本》原始文字足濟,不勞潤飾,是有“稿本”模樣。
第十八回有《靖藏眉批》“孫策以天下為三分,衆纔一旅;項籍用江東之子弟,人唯八千。遂乃分裂山河,宰割天下。豈有百萬義師,一朝巻甲,芟夷斬伐如草木焉。江淮無涯岸之阻,亭壁無藩籬之固;頭會箕斂者合從締交,鉏耰棘矜者因利乗便。將非江表王氣,終於三百年乎!是知并吞六合不免軹道之災,混一車書無救平陽之禍。嗚呼!山嶽崩頹,既履危亡之運;春秋迭代,必有去故之悲。天意人事,可以悽愴傷心者矣。”“大族之敗,必不致如此之速。特以子孫不肖,招接匪類,不知創業之艱難。當知瞬息榮華,暫時歡樂,無異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豈得久乎!戊子孟夏,讀虞子山文集,因將數語繫此,後世子孫其毋慢忽之。”吳任臣《山海經廣注》引“庾信《哀江南賦》:豈寃禽之能塞海,非愚叟之可移山。”“不致如此之速”適可解讀“塞海移山”之緩慢。“瞬息榮華、暫時歡樂,無異於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反映黛玉負氣鉸香袋,寶玉順便將荷包擲回,冤氣鬱結,是《靖藏本》不虛之又一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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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毛樓石頭記 王以安撰

乾隆五十三年八月十九日弘曆“命於臺灣建福康安等功臣生祠詩以誌事”云:“三月成功速且奇,紀勳合宜建生祠;垂斯琬琰忠明著,消彼萑苻志默移。臺地期恆樂民業,海灣不復勤王師;曰為曰毀似殊致,崇實斥虛政在斯。”其相應文字也散見於《紅樓夢》各處:
【三月成功速且奇】
第七十回載林黛玉聞得賈政回家,必問寶玉的功課,寶玉肯分心,恐臨期吃了虧。因此自己只裝作不耐煩,把詩社便不起,也不以外事去勾引他。探春寶釵二人每日也臨一篇楷書字與寶玉,寶玉自己每日也加工,或寫二百三百不拘。至三月下旬,便將字又集湊出許多來。這日正算,再得五十篇,也就混的過了。誰知紫鵑走來,送了一卷東西與寶玉,拆開看時,卻是一色老油竹紙上臨的鍾王蠅頭小楷,字迹且與自己十分相似。喜的寶玉和紫鵑作了一個揖,又親自來道謝。史湘雲寶琴二人亦皆臨了幾篇相送。湊成雖不足功課,亦足搪塞了。
先是詩社眾人三月初二日齊集瀟湘館擬題,次日乃是探春的壽日,因此改至初五。這日衆姊妹皆在房中侍早膳畢,便有賈政書信到了,事情經過都在三月裏。三月中事寫“三月”,作者不以三月表時間而當作月份,實為狡獪。字數湊足是“成功”,距六七月尚早是為“速”,字迹相似則是“奇”。
【紀勳合宜建生祠】
七十二回載司棋哭道:“我的姐姐,咱們從小兒耳鬢廝磨,你不曾拿我當外人待,我也不敢待慢了你。如今我雖一著走錯,你若果然不告訴一個人,你就是我的親娘一樣。從此後我活一日是你給我一日,我的病好之後,把你立個長生牌位,我天天焚香禮拜,保佑你一生福壽雙全。
“你就是我的親娘一樣”是以產育寫“紀勳”,此處採用《世說新語‧排調》“元帝皇子生,普賜群臣。殷洪喬謝曰:皇子誕育,普天同慶!臣無勳焉,而猥頒厚賚。中宗笑曰:此事豈可使卿有勳邪?”感恩圖報是“合宜”,立長生牌位是“建生祠”。
【垂斯琬琰忠明著】
七十八回載有人取了筆硯,按賈政口中之言稍加改易了幾個字,便成了一篇短序,遞與賈政看了。賈政道:"不過如此。他們那裏已有原序。昨日因又奉恩旨,著察核前代以來應加褒獎而遺落未經請奏各項人等,無論僧尼乞丐與女婦人等,有一事可嘉,即行匯送履歷至禮部備請恩獎。所以他這原序也送往禮部去了。大家聽見這新聞,所以都要作一首《姽嫿詞》,以志其忠義。
賈政口訴門客書寫短序是“垂斯琬琰”,以上臨下是為“垂”。以志其忠義是“忠明著”。
【消彼萑苻志默移】
六十一回載平兒道:“現在二奶奶屋裏,你問他什麽應什麽。我心裏明知不是他偷的,可憐他害怕都承認。這裏寶二爺不過意,要替他認一半。我待要說出來,但只是這做賊的素日又是和我好的一個姊妹,窩主卻是平常,裏面又傷著一個好人的體面,因此爲難,少不得央求寶二爺應了,大家無事。如今反要問你們兩個,還是怎樣?若從此以後大家小心存體面,這便求寶二爺應了;若不然,我就回了二奶奶,別冤屈了好人。”彩雲聽了,不覺紅了臉,一時羞惡之心感發,便說道:“姐姐放心,也別冤了好人,也別帶累了無辜之人傷體面。偷東西原是趙姨奶奶央告我再三,我拿了些與環哥是情真。連太太在家我們還拿過,各人去送人,也是常事。我原說嚷過兩天就罷了。如今如今既冤屈了人,我心也不忍。姐姐竟帶了我回奶奶去,我一概應了完事。”
寶玉替認一半是“消彼萑苻”,認一半只是“消”。萑苻當盜賊解。《春秋左氏傳‧昭公二十年》:“大叔為政,不忍猛而寬,鄭國多盜,取人於萑苻之澤。大叔悔之,曰:吾早從夫子不及此,興徒兵以攻萑苻之盜,盡殺之,盜少止。”萑本益母草,苻本鬼目草,而薔薇硝、茉莉粉、玫瑰露、茯苓霜總是花草樹木。羞惡之心感發是為“志默移”。
【臺地期恆樂民業】
一一三回載劉老老千恩萬謝的說道:“我們若不仗著姑奶奶…”說著指著青兒說:“他的老子娘都要餓死了。如今雖說是莊家人苦,家裏也掙了好幾畝地,又打了一眼井,種些菜蔬瓜果,一年賣的錢也不少,盡夠他們嚼吃的了。這兩年姑奶奶還時常給些衣服布匹,在我們村裏算過得的了。阿彌陀佛!
“打了一眼井”是以“井臺”寫“臺”字,四十三回撮土爲香將香爐放井臺上。“掙了好幾畝地”自是寫“地”。“這兩年”期間是為“期”,“還時常”不間斷是寫“恆”。穿吃足用“過得的”是“樂民業”。
【海灣不復勤王師】
一一七回載衆人又道:“裏頭還聽見什麽新聞?”兩人道:“別的事沒有,只聽見海疆的賊寇拿住了好些,也解到法司衙門裏審問。還審出好些賊寇,也有藏在城裏的,打聽消息,抽空兒就劫搶人家。如今知道朝裏那些老爺們都是能文能武,出力報效,所到之處,早就消滅了。”
一一八回載賈政扶了賈母靈柩,一路南行,因遇著班師的兵將船隻過境,河道擁擠,不能速行,在道實在心焦。幸喜遇見了海疆的官員,聞得鎮海統制欽召回京,實寫王師海灣奏凱班師回朝。
【曰為曰毀似殊致】
六十五回載三姐索性卸了妝飾,脫了大衣服,鬆鬆的挽個髻兒,身上穿著大紅小襖,半掩半開的,故意露出蔥綠抹胸,一痕雪脯,底下綠褲紅鞋,鮮豔奪目。忽起忽坐,忽喜忽嗔,沒半刻斯文,兩個墜子就和打鞦韆一般。燈光之下,越顯得柳眉籠翠,檀口含丹,本是一雙秋水眼,再吃了幾杯酒,越發橫波入鬢,轉盼流光,真把那賈珍二人弄的欲近不能,欲遠不舍,迷離恍惚,落魄垂涎。再加方才一席話,直將二人禁住。弟兄兩個竟全然無一點兒能爲,別說調情鬥口齒,竟連一句響亮話都沒了。三姐自己高談闊論,任意揮霍,村俗流言,灑落一陣,由著性兒拿他弟兄二人嘲笑取樂。一時,他的酒足興盡,更不容他弟兄多坐,竟攆出去了,自己關門睡去了。
三姐收放自如是“曰為曰毀”,正邪兩端是“殊致”。抑且欲拒還迎也是“曰為曰毀”,冶豔風貌也是“殊致”,是寫“似”字。
【崇實斥虛政在斯】
八十一回載賈政道:“我今日自己送他來,因要求托一番。這孩子年紀也不小了,到底要學個成人的舉業,才是終身立身成名之事。如今他在家中,只是和些孩子們混鬧。雖懂得幾句詩詞,也是胡謅亂道的;就是好了,也不過是風雲月露,與一生的正事毫無關涉。”代儒道:“我看他相貌也還體面,靈性也還去得,爲什麽不念書,只是心野貪玩?詩詞一道,不是學不得的,只要發達了以後再學還不遲呢。”賈政道:“原是如此,目前只求叫他讀書,講書,作文章,倘或不聽教訓,還求太爺認真的管教管教他,才不至有名無實的,白耽誤了他的一世。”說畢站起來,又作了一個揖,然後說了些閒話,才辭了出去。
“讀書講書作文章”是“崇實”,“一生的正事毫無關涉”是“斥虛”,賈政目的所在為“政在斯”。
林爽文事平,清廷製作十座紀功碑表彰福康安等人功績,九座置放於臺灣府,即今之臺南市,另一座則安置到嘉義。乾隆帝嘉獎柴大紀孤守諸羅城,把諸羅改名嘉義,以迄於今。嘉義雖僅只置放一座碑石,其所刻碑文正卻是這首詩句。照此看來《石頭記》竟是這塊豎立在嘉義的紀功碑,而《紅樓夢》巧是臺灣府城紅毛樓了。
拏煙喫茶天地會 王以安撰

  林爽文因天地會起事,在臺官員飽受治績責難之餘,還被懷疑諱飾“天地會”為“添弟會”,柴大紀曾經會審“添弟會”案件,議有欺君之罪。其實“添弟會”原本不假,是朝廷誤判情事。林爽文加入天地會係由嚴煙傳授,起會的根源是廣東洪二房和尚,居住後溪鳳花亭,在被火半燬廟宇後方。朝廷命兩廣總督孫士毅逐處密查,不但並無其人,抑亦並無其地。及至福康安拏獲嚴煙,供出面上疤痕甚多張姓男子綽號破臉狗者涉案,再由閩浙總督李侍堯拏獲。三十九回“村姥姥是信口開合,情哥哥偏尋根究底”即表其事。
  寶玉按著劉姥姥說的方向地名,著茗煙去先踏看明白。就是寫孫士毅奉命緝拏天地會徒眾。茗煙回來說“那地名座落不似爺說的一樣,所以找了一日,找到東北上田埂子上才有一個破廟。”即是“逐處密查,不但並無其人,抑亦並無其地”。茗煙找到的破廟呼應“半燬廟宇”,裏頭青臉紅髮的瘟神爺當作“破臉狗”,有失厚道。茗煙姓葉,據此看來茗煙的確是“茗茶喫煙”,解讀“天地會”的暗號“以三指拏烟喫茶”。
  “洪二房和尚”就是“萬和尚”,俗名“涂喜”,又叫“提喜”。十九回介紹卍兒母親夢見“一疋錦上面是五色富貴不斷頭卍字的花樣”,“富貴不斷頭”帶“喜”意,而“卍”為梵文“萬”字,貼寫“萬和尚”會意。林爽文軍分五旗,旗分紅、黃、青、白、黑五色,把守各地,林爽文自掌黃旗往來督陣,是為“五色富貴不斷頭”。
  乾隆五十二年正月二十一日兩廣總督孫士毅奏稱天地會暗號有“以大指為天小指為地”,“用手指三個按住心坎為號”,“木立斗世知天下”。同年二月二十七日奏摺又提供“以三指拏烟喫茶”、“問從那裏來只說水裏來”、“洪水漂流”、“李朱洪”等暗號。乾隆五十三年三月初六福康安奏摺又有“說話不離本字”、“五點二十一”等暗號。乾隆五十三年五月二十三日李侍堯奏摺中又有“如有人問及有無兄弟,答左右俱有兄弟”暗號。
  解讀“以大指為天,小指為地”:六十一回平兒把三個指頭一伸,便知說的是探春。手伸三指,必定大指與小指相會。探春蕉下客的稱號也代表明鄭臺灣。“用三指按住心坎為號”,作西子捧心狀,黛玉常病心胸,頗不負顰兒稱號。
  “木立斗世知天下”埋藏乾隆身世,隱為全書主線。孫士毅奏言“木字係指順治十八年,立字係指康熙六十一年,斗字係指雍正十三年,世字因天地會係起於乾隆三十二年,故以世字暗藏。臣聞之不勝髮指。”木拆字“十、八”,立拆字“六、一”,殆無疑問。斗於字本為“十、二”,至為“十、三”者謂左右拆半也。試將世字對分則得“七、廿”兩字,於數為“廿七”,而弘曆恰以乾隆二十七年首度駐蹕安瀾園也。《周易‧繫辭》“乾知大始”,知猶主也,猶乎“知縣”、“知府”之為“知天下”也。其實暗藏年代有何悖逆,疑孫士毅為是“髮指”耳。二十三回寫黛玉肩上擔著花鋤,鋤上挂著花囊,手內拿著花帚。花鋤木柄,擔著花鋤站著便是“木立”。二十回中湘雲說黛玉:就算你比世人好,也不犯見一個打趣一個。引用《論語‧子路》“斗筲之人,何足算也。”以“也不犯”形容“何足算”來解讀“斗世”二字。
  “問從那裏來只說水裏來”:第五回警幻答寶玉問從那裏來?則說吾居離恨天之上,灌愁海之中,乃放春山遣香洞太虛幻境警幻仙姑是也。“灌愁海之中”是為“水裏”。九十一回寫弱水三千取一瓢飲,瓢之漂水,奈何?此則解讀“洪水漂流”。“李朱洪”者,洪、大也,李紈稱“珠大奶奶”,珠則諧朱。“說話不離本字”,五十四回鳳姐說:這一回就叫作掰謊記,就出在“本”朝“本”地“本”年“本”月“本”日“本”時,處處不離“本”字。
  解讀“五點二十一”:二十二回寫至“二十一”日,吃了飯點戲時,賈母一定先叫“寶釵點”。寶釵點了一折西遊記。賈母自是歡喜,然後便命“鳳姐點”。鳳姐亦知賈母喜熱鬧,更喜謔笑科諢,便點了一齣劉二當衣。賈母果真更又喜歡,然後便命“黛玉點”。然後寶玉、史湘雲、迎、探、惜、李紈等“俱各點”了。至上酒席時,賈母又命“寶釵點”,寶釵點了一齣魯智深醉鬧五臺山。統共是點戲點了“五點”,生日則是“二十一”日。
  至於“如有人問及有無兄弟,答左右俱有兄弟”,二十八回寶玉說“我又沒個親兄弟親姊妹。雖然有兩個,你難道不知道是和我隔母的?”“隔母”謂是“左右俱有兄弟”。
  又,林爽文令各莊民人於辮頂之外留髮一圈,以為記認。第三回黛玉初見寶玉,頭上周圍一轉的短髮,都結成小辮,紅絲結束,共攢至頂中胎髮,總編一根大辮。“周圍一轉的短髮”竟是“留髮一圈”。
  “以三指拏烟喫茶”命名茗煙,又改名為“焙茗”是套寫《影梅庵憶語》使然。前面提到的“鳳姐點戲脂硯執筆事”就是解讀《影梅庵憶語》“是日新演燕子箋”句,“硯脂”音諧“燕子”。而寶玉差茗煙去找茗玉小姐廟,茗煙奔波尋茗玉是寫《影梅庵憶語》“波煙玉”句,為這“煙”字捨“焙茗”而回復“茗煙”之名。準此“茗玉”小姐且不當有“若玉”之名。
  《影梅庵憶語》云:“每慢火隔砂,使不見煙,”二十四回茗煙改名焙茗。焙是“慢火隔砂”烘焙,煙字不見是“使不見煙”。小廝為使役,猶言“小廝名字中的煙字不見了”,茗煙改名焙茗,道理在此。《影梅庵憶語》云:“文火細煙,”焙茗又回復茗煙之名,取意文火烘焙既久,便又生煙,故爾焙字不見,仍復細煙也。改回茗煙出現在三十九回,純是為了配合查緝天地會“茗茶喫煙”的暗號,其回目作“尋根究底”圖畫“抽柴起火”的動作分明!
可笑者寶玉貼身小廝竟為“天地會”排名。茗煙既為“茗茶喫煙”,墨語自然就是“默示言語”。掃紅當是“掃洪”,而鋤藥則非“除妖”莫屬了。即使是編寫小說表達不平,《紅樓夢》作者堅持“忠君報國”思想而不贊同“會黨結社”立場也是需要理解的。
臺灣大觀園 王以安撰

《紅樓夢》是發祥於臺灣的歷史鉅作。乾隆五十一年冬林爽文起事,全臺騷動,臺灣鎮總兵柴大紀孤守諸羅城有功。逮事件平息後,清廷為了嘉獎諸羅城守,改縣名為嘉義,並特地也在嘉義立紀功碑。作者有鑑於福康安嫉功致柴大紀冤死,在文網密布下冒死陳詞,所以《石頭記》就是紀功碑文。柴大紀任職的臺灣鎮總兵衙署所在臺灣府,“紅毛樓”實為其地標。
臺灣古稱“大員”,閩音轉成“臺灣”。“臺灣”二字福康安奏言“臺灣土語謂殺為臺,而呼官字又與灣字無異”,實則謂“殺”為“大”,呼“官”為“員”,蓋以“員”作“官員”解釋,而“大員”轉成“大官員”了。大觀園原來就是“大官員”的臺灣。臺灣一府三縣,曰臺灣、鳳山、諸羅。大觀園造景,迎門一帶翠嶂曲徑通幽開門見“山”,題曰“有鳳來儀”即是“鳳山”。
瀟湘館“後院有大株梨花兼著芭蕉”,《康熙字典》載“菴羅,果名。本草:梨之顏色黃如鵝梨。”這“大株梨花”是“株羅”音諧“諸羅”。“兼著芭蕉”就是以“蕉下客”典故寫“鄭人”隱指明鄭臺灣。謹按李時珍《本草綱目‧卷三十‧菴羅果》云“志曰:菴羅果,樹生,若林榆而極大。宗奭曰:西洛甚多,梨之類也。其狀似梨,先諸梨熟,七夕前後已堪噉,色黃如鵝梨。…”而《本草綱目‧卷三十‧鹿梨》載“釋名:鼠梨、山梨、羅。”“羅”字如作“鹿梨”詮釋,似較《康熙字典》尤的。
同樣怡紅院“一邊種著數本芭蕉,那一邊乃是一顆西府海棠,其勢若傘,綠垂碧縷,葩吐丹砂”。芭蕉仍指明鄭臺灣,“葩吐丹砂”的西府海棠,象徵“虹吐霞蒸”的府城紅毛樓,還是賈政口中“外國之種”。《本草綱目‧卷三十‧海紅》云“時珍曰:李德裕《花木記》云:凡花木名海者皆從海外來。如海棠之類是也。“其勢若傘”者,依《續修臺灣縣志》記載,紅毛樓“無雉堞,南北兩隅瞭享挺出,僅容一人站立”,識係西洋尖頂建築,今存模型為證。第八回晴雯貼門斗“絳雲軒”也是寫景“紅毛樓”。敢情寶玉歌唱“紅豆詞”(二十八回),只是因為“紅豆生南國”。
史上柴姓人家首數柴世宗,水滸傳裏也都還有個柴大官人。這周世宗大名是“柴榮”,當知賈存周何以入主榮府而又納寵周姨娘,無非趙匡胤保存後周一脈。黃袍加身後封恭帝為鄭王以“存周”緒,“鄭王”正符“政王”,就是賈“政”當配“王”夫人。賈政嬖幸“趙”姨娘,自是趙家風範。趙家國基在後周,探春舅舅是九省檢點其實“都檢點”。而“趙”嬤嬤二子趙天“樑”、趙天“棟”(十六回),總作棟樑之“柴”。東邊寧府正指臺灣“東寧”國,西邊榮府隱含柴“榮”賈存周。
寶玉失玉兆因於怡紅院中海棠開花,而十一月正是林爽文起事日期,崇禎帝死海棠樹下說是海棠枯萎,至是海棠復榮乃是林爽文“復崇故明”。探春所謂“順者昌,逆者亡,草木知運不時而發,必是妖孽。”暗寫林爽文建元“順天”。大觀園內慌作一團是寫臺灣島內亂成一遍,關上園門大索通靈寶玉是封鎖臺海兩岸。李紈要大家脫了衣服搜一搜,是寫“變服”。連橫《臺灣通史》載:“爽文以玄緞為冠,盤兩金龍,結黃纓,自頂垂背,衣袞服,高坐堂上,眾呼萬歲。”探春招來賈環質問也算“添弟會”,趙姨娘出面理論是柴大紀率部出擊。寶玉瘋傻實寫朝廷戰守無方,後來由和尚把玉送回,象徵著薙髮制度的又告還原。
乾隆五十三年六月初三日朝廷下旨:“從前平定伊犁、回部、大小金川,皆於太學立碑,以示武功。臺灣不過亂民聚眾海島一隅,雖不值刊碑太學,而此次辦理迅速,首夥生擒,亦不可無紀實之作。朕現在駐蹕熱河,欲將此次平定臺灣事蹟,御製記文,於熱河文廟大成門廡內嵌石刊刻;俾振武敷文盛軌,永昭上塞。俟紀文製就後,當一併發與福康安等,在臺灣、廈門等處配建碑亭勒石。所有前次發去之御製文三篇,著福康安等暫緩鐫刻,俟此次記事文發往後,一同敬謹摹勒;庶規模丈尺咸歸畫一,足以壯觀瞻,而垂久遠。”
後來泐碑十座,這十座碑文分別是漢、滿文字各一的“平定臺灣二十功臣像贊序”、“勦滅臺灣逆賊生擒林爽文紀事語”、“福康安奏報生擒莊大田紀事語”、“平定臺灣告成熱河文廟碑文”,以及兩座碑文相同的“命於臺灣建福康安等功臣生祠詩以誌事”,臺灣府及嘉義縣各立一座。這道碑文是“命於臺灣建福康安等功臣生祠詩以誌事:三月成功速且奇,紀勳合宜建生祠;垂斯琬琰忠明著,消彼萑苻志默移。臺地期恆樂民業,海灣不復勤王師;曰為曰毀似殊致,崇實斥虛政在斯。”其相應文字也散見於《紅樓夢》各回。
當碑刻連同贔屭蚨座運抵臺灣卸岸時,有一座贔屭不慎掉落港中,未能打撈,於是就地取材另刻贔屭運往嘉義權代。二十三回中寶玉設誓,若是存心欺負黛玉,明兒掉在池子裏,教個癩頭黿吞了去,變個大忘八,等黛玉做了一品夫人病老歸西的時候,往她墳上馱一輩子的碑去。《脂批》說是“最新最奇的妙文”想必有所識見?贔屭落海是地方細事,而作者知之採入書中,想見其人。一一七回邢大舅罵賈薔的笑話,“座下烏龜”卻是座贔屭,與其說它是道“假牆”不入說座下贔屭是個“假貨”。七十六回黛玉湘雲中秋即景聯句,妙玉題句“贔屭朝光透”,黛玉頌揚“芙蓉女兒誄”可與“曹娥碑”並傳(七十九回),都令人聯想到“馱碑”一事。“做了一品夫人病老歸西”指事解京處死之“妖婦”金娘實當一品夫人“偽封”。
清《雍正實錄‧十一年十二月戊午》載:“諭內閣。從前廣東巡撫鄂彌達條奏,臺灣地方僻處海中,向無城池,宜建築城垣礮臺,以資保障。經大學士等議今福建督撫妥議具奏,今據郝玉麟等奏稱,臺灣建城工費浩繁,請於現定城基之外買備茨竹栽植數層,根深蟠結可資捍衛。再於茨竹圍內造建城垣,工作亦易興舉等語。郝玉麟不過慮其地濱大海,土疎沙淤,工費浩繁成功非易,故有茨竹藩籬之議。孰不知城垣之設所以防外患,如必當建城,雖重費何惜?而臺灣變亂率自內生,非禦外寇比,不但城可以不建,且建城實有所不可也。”地方一體遵行。雍正本《諸羅縣志‧卷二》論城池曰:“嘗就此地土物所宜為因利乘便之計,有不藉壁壘而堅者莿竹是也。其附根節密,其枝橫生,其莿堅利,若環植而外布渠荅,堅築敵樓于東南西北之衝,即矢石砲火可左右下,敵不得近。雖雲梯百丈無所用之雉堞,豈能相過哉。”迄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九諭旨猶言“諸羅地居臺灣南北之中,其縣城四面堆土種竹作圍,本難為守。前此克復後,環營開溝,並堆短墻安設砲位,營盤甚屬堅固。”
“堆土種竹,環營開溝”就是瀟湘館的原型。描繪瀟湘館是“一帶粉垣,裏面數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後院墻下忽開一隙,清泉一派,開溝僅尺許,灌入墻內,繞階隨屋至前院,盤旋竹下而出。”(第十七回)《脂批》點明說“此方可為顰兒之居”,即把林黛玉比作柴大紀,以竹林圍帶防禦,林黛玉這下可變成“林帶禦”了。
《石頭記》不以一人單寫一事,也不以一事專屬一人。林姓系出比干也不能單指竹林,而書中黛玉竟以影射柴大紀的成分居多。眾人初見黛玉“身體面龐怯弱不勝”,興兒又說“她一身多病,風兒一吹就倒了”,都在形容其骨瘦如“柴”。又說“若要病好,除非從此以後總不許見哭聲”,黛玉也自忖每每好哭,時常垂淚,是寫哭“喪”。而鮮豔嫵媚,有似乎寶釵,風流嫋娜,則又如黛玉的可卿,其場面浩大喪事紀錄,實為“喪大紀”,而喪大紀又可看作“殺大紀”。三十四見春纖在欄杆上晾手巾,春纖本身就是纖帕,欄杆上不知晾有幾塊帕子?加上晴雯帶去的兩條舊帕子,多幅羅帕其實就是在寫“諸羅”地名。
乾隆五十三年七月初九日軍機處折片:“據福康安委員將起獲林爽文、莊大田偽木石印記二個,并竹盔紙甲刀矛等件,解送前來,謹將原物呈覽請旨遵行。再有從前賞給柴大紀御製詩手卷一匣,福字一卷,狐冠一頂,帽沿一副,玉扳指二個,大荷包四對,小荷包十六個,手巾二條。又賞貴林、楊起麟、邱能成大荷包三對,小荷包四對,亦經福康安委員一併繳回。理合交進謹奏。”第十七回寫黛玉賭氣鉸香囊,寶玉說把荷包奉還。黛玉拿起荷包來又剪,拭淚說:你不用同我好一陣歹一陣的,卻原為有此一段公案。
繳回的“手巾二條”就是三十四回寶玉送給黛玉的兩條帕子,“家常舊的”是用過的實寫“御用”,御”是“皇帝專行”,“用”過可就舊了。黛玉題詩三絕是柴大紀圍中求援,冤苦無訴,以及絕命自哀。晴雯夜裏送帕,寓意柴大紀冤屈不見天日,第二十回載寶玉作聲,麝月向鏡中擺手示意,果然晴雯傾聽得聞。晴雯音諧“傾聞”謂是偏聽,人事則指摘滿漢大臣間的傾軋。柴大紀的功過首要在諸羅之圍的真假:是畏戰還是被包圍,吃食盡還是糧糗足。作者以《春秋穀梁傳‧襄公十八年》“非圍而曰圍,齊有大焉,亦有病焉。非大而足同與,諸侯同罪之也,亦病矣。”作是解讀。
林黛玉體貼出手帕子的意思:“寶玉這番苦心,能領會我這番苦意”,苦心苦意是解讀“齊同”,不寫齊國。“又令我可喜”是“有大焉”的稱許,一如“大哉問”之類。“我這番苦意,不知將來如何,又令我可悲”則是解讀“亦有病焉”,病憂也。“忽然好好的送兩塊舊帕子來”解讀“非大”,舊帕子並不是什麼大好物件。若不是“領我深意”寫“同與”。單看了這帕子,“又令我可笑”寫“而足”,足讓人可笑也。再想“令人私相傳遞與我”寫“諸侯同”,傳遞事件透過晴雯、春纖,加上寶玉、黛玉,多人同悉此事。侯者“斥候而服事”,寶玉吩咐晴雯:“你到林姑娘那裏看看他做什麼呢。他要問我,只說我好了。"晴雯算是派了個斥候差使,解此謎中之謎。“又可懼”則寫“罪之也”,畏罪之意。“我自己每每好哭,想來也無味,又令我可愧。”解讀“亦病矣”,病苦也。下文“只見腮上通紅,自羨壓倒桃花,卻不知病由此萌。”重言“亦病矣”。
十七回大觀園試才,瀟湘館題句“寶鼎茶閑煙尚綠,幽窗棋罷指猶涼。”寫竹林、圍棋根本就是諸羅圍城的格局,總書中偏不見黛玉她下棋,也是“非圍而曰圍”的“不寫之寫”。揆情黛玉能吟《葬花詞》未必就不會下“圍棋”。《春秋公羊傳‧襄公十九年》云:“此同圍齊也,何以致伐?未圍齊也。未圍齊則言其圍齊何?抑齊也。曷為抑齊?為其亟伐也。或曰為其驕蹇,使其世子處乎諸侯之上也。”其中“未圍齊則言其圍齊”也可同樣的拿來質疑柴大紀是否被團團圍住而不能出擊。九十二回載馮紫英觀看賈政詹光下“大棋”,書中不是“趕圍棋”就是“下棋”,此處特地寫作“大棋”為是“大齊”的轉借,也自然讓人聯想到是套用“齊大非偶”成語。
“賈政這日正與詹光下大棋,”寫“此同圍齊(棋)也”。“通局的輸贏也差不多,單為著一隻角兒死活未分,”寫“何以致伐”。“在那裏打結,”寫“未圍齊(棋)也”,不成個圍局。“馮紫英道:只管下棋,我來觀局。”寫“未圍齊(棋)”,不下棋。“馮紫英道:好說,請下罷。”寫“則言其圍齊(棋)”。“賈政道:有什麼事麼?”寫“何”字。“賈政笑道:從前對下,他輸了,如今讓他兩個子兒,”寫“抑齊也”,讓子才能湊齊棋力。“時常還要悔幾著,叫他悔他就急了。”寫“曷為抑齊”,所以要讓子之故。“詹光也笑道:沒有的事。賈政道:你試試瞧。”寫“為其亟伐也”,賈政頗自矜伐。
至於“或曰為其驕蹇,使其世子處乎諸侯之上也。”則另在第十三回作交待,是寫“或曰”二字。賈珍恣意奢華,…因想著賈蓉不過是個黌門監,靈幡經榜上寫時不好看,便是執事也不多,因此心下甚不自在。是寫“為其驕蹇”。戴權共賣兩缺,襄陽侯家的先要了一千五百兩銀子,留給賈蓉的卻只要一千二百兩銀子,便宜三百兩,面情在人之上,明顯是“使其世子處乎諸侯之上也”。再怎麼說九十二回中後來馮紫英話題原也是轉到賈蓉熄婦頭上去的,這可是千里伏線了。
紀也作記。《禮記‧喪大紀》全講喪事,作者諱談柴大紀,所以黛玉不能聽哭聲。其“外姓親友”合是外戚,福康安的父親傅恆是孝賢皇后的弟弟,乾隆帝是福康安的姑父,以是描寫黛玉文字多藏“姑”字。講假牆笑話的是邢大舅,傅恆正是如假包換的國舅爺。黛玉譏笑寶玉“原來是苗而不秀,是個銀樣鑞槍頭。”引用《西廂記》語,以“孫飛虎包圍普救寺”借喻均遭盜匪圍攻。叫葵官唱《惠明下書》(五十四回),分明是望援解圍。看來寶玉騎乘白馬可能就是白馬將軍座騎?
有謂福康安為乾隆私生子,篤愛深憐有加,疑是而有邢德全傻大舅之譏。三十九回有《脂批》“妙文!上回是先見平兒後見鳳姐,此則先見鳳姐後見平兒也。何錯綜巧妙得情得理之至耶?”先平兒後鳳姐指陳乾隆帝“平兒變鳳凰”,先鳳姐後平兒指陳福康安“鳳凰變平兒”。福康安的姑姑是正宮娘娘,平兒因是姑姑娘娘。釵是婦人岐笄,所以寶釵也可以看作是“寶璽的分岐”,書中凡寫寶釵時總帶“奄”字,其以宮奄表意“皇室”,故寶釵實寫“皇帝岐子”,黛玉則寫諸羅圍城。九十八回說“當時黛玉氣絕,正是寶玉娶寶釵的這個時辰”,寫福康安攘功。鳳姐獻計“掉包兒”,是以賈璉的奶媽趙嬤嬤《脂批》作“文忠公之嬤”,傅恆諡文忠。
寶玉夢話“什麼是金玉姻緣,我偏說是木石姻緣”(三十六回),木石係相對金玉而言,金章玉璽存國大體,林爽文改元稱號,事起倉卒,鑄印不及,概用木石印記如前引軍機處折片。二十八回黛玉說“我們不過是草木之人”,我們是複數,所指者蔡攀龍與柴大記,而蔡字《說文》曰草,柴字《說文》曰小木散材。蔡攀龍馳援柴大紀助守諸羅有功,已經拔擢為提督,福康安嫉二人功,奏言不能勝任,蔡攀龍終不免內召降補江南狼山鎮總兵。瀟湘妃子固是譬況瀟湘竹,還須帝堯二女配對成雙。“雙成”既引董小宛與董鄂妃,又喻柴大紀與蔡攀龍。
補天頑石“見眾石俱得補天,獨自己無材不堪入選,遂自怨自歎,日夜悲號慚愧。”是寫鼎湖攀龍典故。《史記‧孝武本紀》云“有龍垂胡髯下迎黃帝,黃帝上騎,群臣後宮從上龍七十餘人,龍乃上去。餘小臣不得上,乃悉持龍髯,龍髯拔,墮黃帝之弓。百姓仰望黃帝既上天,乃抱其弓與龍胡髯號。”二十六回寫寶玉來至瀟湘館院門前,只見鳳尾森森,龍吟細細。描繪鳳尾竹與龍孫竹,而講究的不外是攀龍附鳳。《脂批》說“與後文落葉蕭蕭,寒煙漠漠一對,可傷可歎。”用意模糊,後文並不曾見。
蔡攀龍,金門人,字“君寵”,可以寶釵入京待選寫意。第四回載“除聘選妃嬪外,凡仕宦名家之女,皆親名達部,以備選為公主、郡主入學陪侍,充為才人、贊善之職。”贊善固係伴讀,“才人”確是武后宮人名份,小說隱諱其辭,其實並不排除“聘選妃嬪”之為“君寵”。馮紫英象徵子路結纓,暴虎憑河是勇士巴圖魯。蔡攀龍賜號“健勇巴圖魯”,名列二十功臣圖影紫光閣,塋葬太武山麓,墓曰“欽賜健勇巴圖魯、參贊大臣、福建水陸提督、補狼山總鎮、授振威將軍,躍州蔡公;配一品夫人徽柔許氏塋”。
蔡攀龍也因蔡姓與蘅蕪院關聯。寶釵與黛玉瀟湘館中友結金蘭契,實寫諸羅城中並肩守圍。薛姨媽慈慰顰兒猶如乾隆帝之褒獎柴大紀。“有鳳來儀”實攀龍附鳳入援也。
柴大紀罪狀中有屬員受包差庇賭錢文,柴大紀臨死供承“包庇賭娼想是有的”。而四十五回黛玉寬待婆子們聚集賭錢,道是“我也知道你們忙。如今天又涼,夜又長,越發該會個夜局,痛賭兩場了。”其體恤下貧轉與看待“攜蝗大嚼圖”有所屈從。柴大紀死守諸羅有功,封爵一等義勇伯世襲罔替,賞銀一萬兩,先支五千兩安家,後遭削奪爵位並靳銀兩不給。四十七回中賈母抹牌鳳姐有“單為贏彩頭兒,我到底小氣,輸了就數錢,收收起來罷”之譏諷。
三十九回敘黛玉打趣寶玉“雪下抽柴”意是“削下抽柴”,講的就是柴大紀削爵事。道是抽柴,那麼故事中的“十七八歲的極標致的一個小姑娘,梳著溜油光的頭,穿著大紅襖兒,白綾裙子”合該是福康安。李德裕《暮春思平泉雜詠二十首紅桂樹》(此樹白花紅心因以為號)詩云:“欲求塵外物,此樹是瑤林。”福康安字瑤林,作者便以“紅桂樹”隱喻福康安。白花是“白綾裙子”,紅心是“大紅襖兒”。八十七回眾女瀟湘館閒話時透過一陣清香來,黛玉說是好像木樨香,暗彈桂樹。七十九回薛蟠娶妻“桂花夏家”,寶玉詫異,蓋三秋桂子方歸自然,其實“夏為朱明”,朱明為南方赤色,指標“紅桂樹”而已。
對諸羅城軍民缺糧的描繪沒有比“易子而食,析骸而爨”更能傳神了。《春秋左氏傳‧哀公八年》“有若與焉。及稷門之內,或謂季孫曰:不足以害吳,而多殺國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吳子聞之,一夕三遷。吳人行成,將盟。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金桂既是紅桂樹代表福康安,作者便在第八十回藉金桂擾亂薛家演出這段文字。
“雖是香菱猶在,卻亦如不在的一般”寫“有若”。“雖不能十分暢快,就不覺的礙眼了,且姑置不究”寫“與焉”。“如此又漸次尋趁寶蟾”寫“及稷門之內”。“寶蟾卻不比香菱的情性,最是個烈火乾柴”寫“或謂季孫曰”,意是“解說寶蟾來講”,寶蟾位居三為季。“既和薛蟠情投意合,便把金桂忘在腦後。近見金桂又作踐他,他便不肯服低容讓半點”寫“不足以害吳”。“先是一沖一撞的拌嘴,後來金桂氣急了,甚至於罵,再至於打”寫“而多殺國士”。“他雖不敢還言還手”寫“乃止之”。“便大撒潑性,拾頭打滾,尋死覓活,晝則刀剪,夜則繩索,無所不鬧。薛蟠此時一身難以兩顧”寫“吳子聞之”,薛蟠當然聽得到哭鬧,此間是以金桂隱“三秋桂子”借吳三桂名義寫“吳”字。“惟徘徊觀望於二者之間”寫“一夕三遷”。“十分鬧的無法,便出門躲在外廂”寫“吳人行成”。“金桂不發作性氣,有時歡喜”寫“將盟”,與人盟好。“便糾聚人”寫“楚人”,楚、叢木也。“來鬥紙牌、擲骰子作樂”寫“圍宋”。“又生平最喜啃骨頭,每日務要殺雞鴨,將肉賞人吃”寫“易子而食”,白話就是“換作你吃”。“只單以油炸焦骨頭下酒”寫“析骸而爨”。“吃的不奈煩或動了氣,便肆行海罵”寫“猶無城下之盟”,牆角耳根都不得清靜。“說有別的忘八粉頭樂的,我為什麼不樂”寫“我未及虧”,說我才不吃這虧呢。“薛家母女總不去理他。薛蟠亦無別法,惟日夜悔恨不該娶這攪家星罷了”寫“而有城下之盟”,都無條件認下了。“都是一時沒了主意”寫“是棄國也”,放棄一切動作。
乾隆帝殺柴大紀說“奸巧之極,甚屬可惡…即行處斬,以為辜恩昧良狡詐退縮者戒。”二十六回薛蟠串通茗煙騙出寶玉,茗煙欺主是“辜恩昧良”,薛蟠表現則為“狡詐退縮”,見寶玉要告狀連“改日你要哄我也說我父親”也出口,是寫“退縮”。薛、雪、削、血,四字通諧,而書中率以“削”言事。薛蟠固是削奪攀龍的提督職位,也是削柴大紀的伯爵藩封。薛蟠酒令“嫁了個男人是烏龜”(二十八回),書中寫烏龜不一定就得是贔屭,也可寫“蔡”字。《春秋左氏傳‧襄公二十三年》曰“且致大蔡焉。”注云“大蔡,大龜。一云龜出蔡地因以為名。”此言柴大紀、蔡攀龍二人禍福同倚。該處有眉批“此段與《金瓶梅》內西門慶、應伯爵在李桂姐家飲酒一回對看,未知孰家生動活潑。”云“應伯爵”者蓋謂“應封伯爵”,也就是論功行賞柴大紀應封伯爵。如李桂姐以紅桂樹索隱福康安,餘西門慶竟不知係指何人了。
林爽文因天地會起事,在臺官員畏罪,諱飾為“添弟會”,柴大紀會審判案,頗有干連。第九回載薛蟠“假來上學讀書,不過是三日打魚,兩日曬網,白送些束修禮物與賈代儒,卻不曾有一些兒進益,只圖結交些契弟。”這“交些契弟”可就是“添弟會”了。十八回載賈妃自幼亦係賈母教養。後來添了寶玉“心念母年將邁,始得此弟,是以憐愛寶玉,同隨賈母,刻未暫離”,已足道“添弟會”。又命引進見禮,更加是“添弟會”了。至於賈政所說“貴人上錫天恩,下昭祖德,此皆山川日月之精奇、祖宗之遠德鍾於一人”倒真是個“天地會”,作者併混記事。
《國語‧周語上‧單襄公論晉周將得晉國》云:“經之以天,緯之以地。經緯不爽,文之象也。”爽文之名本就扣合“天地會”。林爽文建號“順天”,識者以為符合三百六十五周天數,竟以起事期年而敗。補天石高經十二丈、方經二十四丈,十二月運行周天寓天數,二十四節氣四時冷暖寓地數。結合林之孝倆口子天聾地啞(二十七回),聾啞俱謂不爽朗,“天地不爽”是有林爽文亂象。紅玉改名小紅,不變者“紅”,林紅且是林爽文男妾之名。
黛玉葬花情節確實是師法唐伯虎桃花庵故事,後來在瀟湘館成立“桃花詩社”。秦氏房中有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圖”,唐伯虎字畫又被薛蟠看上,在作者多方徵引之下,讓人聯想到唐解元的削奪下獄,與柴大紀遭遇雷同。
黛玉臨死而紫鵑守義不肯離去,有如助守諸羅的義民。紫鵑顯然是“子規、杜鵑”千年冤魄化為禽。雪雁諧音“削剡”,奪爵削職之謂。在場探春固是明鄭臺灣的代言人, 李紈的“紈”字也是諸羅之一,羅者帛也,紈乃素絹。字“宮裁”乃裁去太子少保宮銜,父名"守中"道是孤守中部諸羅城。
冷子興演說榮國府 王以安撰

冷子興演說榮國府其實是介紹“臺灣總兵柴大紀”。
先說臺灣:東邊寧國府為“東寧”,鄭經自銅山入“臺灣”,改東都為東寧省。次說總兵:乾隆作《大鐘歌》有“道衍儼被榮將命”句,道衍和尚姚廣孝封榮國公,榮國公實隱“榮將”之“將”字比擬總兵挂印稱將軍。有“征北將軍”等等不一。 徐珂《清稗類鈔‧恩遇類》【沈德潛校御製詩】記載,沈德潛校閱乾隆作《大鐘歌》其中“道衍儼被榮將命”,因為道衍和尚姚廣孝封榮國公,沈德潛誤改“榮將”作“榮國”。乾隆帝說“榮將本黃帝時鑄鐘人,汝偶然誤會。然古書讀不盡,有我知汝不知者,亦有汝知我不知者。”
  再說柴姓:賈政字存周,假政者寓意郭威“假政”柴榮以“存周”祚。榮府著眼一個“柴”字。賈政有“周”姨娘與“趙”姨娘,趙匡胤稱帝後保“存周”胤柴氏,柴宗訓封為“鄭王”,賈“政”配“王”夫人。探春外號蕉下客,以鄭人寫“明鄭”,賈環則寓意“環周”也。《脂批》也說至賈蘭第五代,五代實有後周。五代先後為梁唐晉漢周
榮國府因大小姐是正月初一日所生,故名元春,甲申年正月初一出生,甲寅年十二月去逝,正當卅一歲。言“存年四十三歲”者大了十二歲,《書畢命》云:“既歷三紀。傳:十二年曰紀。”是寫“大紀”也。“存年”是指“行年”而非“享年”。“柴”字《説文解字》解作“小木散材”,元春命理甲寅、乙卯年、寅月,照四柱推命“乙、卯、寅”五行都屬“木”,幾個木材堆成一個“柴”字妥當。《漢書律曆志》:“元鳯三年,太史令張夀王上書言:曆者天地之大紀,上帝所為,傳黄帝調律曆。”乾隆末期諱言“天地會”倡亂,避稱“添弟會”,此元春又“添弟”寶玉之春秋筆法。
《世本》云“容成作曆”。說到賈蓉今年才十六歲,按《孔子家語》曰:“男子十六而成童,女子十四而化育,此成人之大例也。”賈蓉成人借喻“容成”表意“曆”字。《洪範‧洪範》曰:“五曰曆數”,《脂批》曰“至蓉五代”,是寫“曆”數。賈敷乃賈敬之兄,早亡,書中絕不記事。《尚書、堯典》“敬敷五教”是文本明寫“五曰曆數”。
  賈政“原欲以科甲出身的,不料代善臨終時遺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時令長子襲官外,問還有幾子,立刻引見,遂額外賜了這政老爹一個主事之銜,令其入部習學,如今現已升了員外郎了。”《甲戌側批》曰:“嫡真實事,非妄擬也。”所謂“嫡真實事”,二品廕生以主事任官,一品廕生以員外任官。指事自二品官升到了一品官,柴大紀由二品台灣總兵升到一品福建水師提督。“福建水師提督”駐廈門,節制金門、海壇、南澳、臺灣四鎮,本標五營。
“頭胎生的公子,名喚賈珠,十四歲進學,不到二十歲就娶了妻生了子,一病死了。”長子為大子是“太子”。十四歲少年寫“少”字。進學稱作生員,可為考生五人保結,是寫“保”字!  
以言娶妻生子,加官晉爵封妻蔭子。其曰病死者柴大紀因案革職問斬。
《甲戌側批》曰“略可望者即死,歎歎!”“可望”指“行優”生員始得保結,屬消極條件。以十四歲少年進學寫“少保”二字。按《禮部儀制清吏司‧學校三》規定:“童生照所取次序,五人為一結。取行優廪生親筆花押保結,照格眼册式,當堂令各童親塡年貌籍貫三代經書彙為一册,並各結状黏送覈對。其㸃名册仍書年貌,不對者不準收考。每名仍開保結廪生姓名於下,㸃名時廪生與同結五人互相覺察,如有倩代等弊即時舉出,容隱者五人連坐,廪生黜革。”
“若問那赦公,也有二子。長名賈璉,今已二十來往了。”長子為家督,提到家督是寫“提督”之柴大紀官職!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一,參贊提督柴大紀加“太子少保”銜。此事《實錄》具載而《平臺紀略》失載。《平定臺灣紀略‧卷二十五》載:“上又諭内閣曰:柴大紀自剿捕逆匪以來,督率官兵義民奮勇殺賊,一切調度深合機冝,着授為參賛,協同將軍常青等悉心籌辦,以期迅奏膚功。”
  “這位璉爺身上現捐的是個同知,也是不肯讀書,於世路上好機變,言談去的,所以如今只在乃叔政老爺家住著,幫著料理些家務。誰知自娶了他令夫人之後,倒上下無一人不稱頌他夫人的,璉爺倒退了一射之地。”同知現成便是個“二爺”! “參贊提督義勇伯”竟然出現在此!
  賈璉雖是長子,但小於賈珠,過房來幫家務,只能權稱二爺如義子。至於寶玉的原生“二爺”兩不相礙。親上作親,加上為“參”。現捐的是個同知,寫意“參贊”。只在乃叔政老爺家住著,幫著料理些家務。是為“義勇伯”。無一人不稱頌他夫人的,可得一“贊”字。
  作者只依據《康熙字典》對“義”字的解釋,載引《容齋隨筆》:“人物以義為名其别最多。仗正道曰義,義師義戰是也;衆所尊戴曰義,義帝是也;與衆共之曰義,義倉義社義田義學義役義井之類是也;至行過人曰義,義士義俠義姑義夫義婦之類是也;自外入而非正者曰義,義父義児義兄弟義服之類是也;衣裳器物亦然,在首曰義髻,在衣曰義襕義領之類是也;合衆物為之則有義槳義墨義酒;禽畜之賢者則有義犬義鳥義鷹義鶻。”
  至於“勇”字《康熙字典》解釋為“《說文》:氣也。一曰:健也。从力甬聲,勇者用也”,共用之謂勇。“伯”字《康熙字典》解釋為“《説文》:長也。釋名:父之兄曰伯父,伯,把也,把持家政也。”文本所說“如今只在乃叔政老爺家住著”就是“自外入而非正者曰義”,“幫著料理些家務”,幫著是“共用之謂勇”,料理些家務是“把持家政也”寫“伯”字。
  乾隆五十三年正月初七諭旨參贊提督柴大紀革職。“太子少保”宮銜一併裁撤,是為李宮裁!柴大紀孤守諸羅城是為“守中”,困守包圍之中。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初九諭旨言“諸羅地居臺灣南北之中,其縣城四面堆土種竹作圍,本難為守。前此克復後,環營開溝,並堆短墻安設砲位,營盤甚屬堅固。”諸羅地居臺灣南北之中,確實“守中”。
  紈,《説文》曰素也。《急就篇註》:紈即素之輕者。江淹《四時齊賦》:“卷庭中之梧桐,念機上之羅紈。”紈素茲為諸羅。
  唐許渾撰﹝晩自朝臺津至韋隠居郊園﹞:“秋來鳧鴈下方塘,繫馬朝臺步夕陽;村逕繞山松葉滑,柴門臨水稻花香。”《欽定平定臺灣紀畧卷二十八》:“查蔡福混號遼東仔,最為兇悍,前據胡畨供稱:林爽文曾封為提督軍門,是該匪係逆首得力之人。”提督稱作軍門,當得“柴門”。
  《欽定厯代職官表卷三十四》:“《册府元龜》:晉承魏制,置博士十九人。武帝初立國子學以教生徒,而隸屬太學。定置國子祭酒、博士各一人,助教十五人。”《尚書太甲中》:“既往背師保之訓,弗克于厥初,尚賴匡救之徳,圖惟厥終。”《禮記學記》:“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是故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爲先。注:爲内則設師保以教使國子學焉,外則有大學庠序之官。”
國子祭酒關聯“師保”二字,引導“太子少保”。嚴格說起來“國子祭酒”跟“國子監祭酒”雖只有一字之差,性質卻大有不同。“為內則設師保以教使國子學焉”明顯教國子學的是“師保”。
多情公子空牽念 王以安撰

《紅樓夢》第五回載《又副冊》首頁上畫著一幅畫,又非人物,也無山水,不過是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濁霧而已。後有幾行字跡,寫的是:霽月難逢,彩雲易散;心比天高,身為下賤,風流靈巧招人怨。壽夭多因毀謗生,多情公子空牽念。脂批“恰極之至!病補雀金裘回中與此合看。”
  “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濁霧”描繪出不見天日的景象,有如《明季北略》記載鄭“鄤聞將磔,執筆畫一大圈於紙上如乾形,已而塗黑,無些子白。其意謂有天無日,蓋怨上也。”雖不曾畫圈圈,雲霧滿紙自然就不見天日了。讀者多將此冊文歸屬於晴雯之預言。《說文》曰“晴,雨止也。” 又曰:“霽,雨止也。”晴字通霽。《康熙字典》載“雲成章曰雯。《古三墳》:日雲赤曇,月雲素雯。”晴雯著實應了“霽月”二字。黃山谷曰:茂叔人品甚高,胸中灑落如“光風霽月”。
  清《聖祖仁皇帝聖訓‧卷四十五》載“康熙四十四年乙酉四月壬辰。上諭河道總督張鵬翮曰:爾前因衝決時家馬頭參佟世祿一案,於阿山徐潮勘奏後具疏強辯,爾又請開河工捐納抵補事例,明係脫卸屬員王謙等。凡人既讀書先要辨明公私二字,凡事從公起見方可以服人。爾之名節關係固重,佟世祿之身家關係獨不重乎?王謙為人刻薄,人人怨恨。爾卻偏信任其恣意妄行,以致人心不服。爾常云非堯舜之道不敢陳於王前,如此行事豈得謂堯舜之道?朕非不知爾在河工能任勞苦,但聽信屬員流於刻薄。從來大儒持身接物當如光風霽月,爾平時亦講理學,乃一味苛刻嚴厲,豈所謂‘光風霽月’乎?”據此偏聽苛薄就是“霽月難逢”的寫照。
  “彩雲易散”語本白居易《簡簡吟》詩句“世間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而《玉芝堂談薈‧卷二十八》載“謝在杭曰:陶器柴窯最古,今人得其碎片,亦與金璧同價。窯色既鮮碧,而質復瑩薄,可以粧飾玩具。而成器者不可復見矣。”於此乾隆《御製詩五集‧卷二十九》載《詠柴窯椀》云“冶自柴周遂號柴,冠乎窯器獨稱佳;鏡明紙薄見誠罕,足土口銅藏尚皆。內府數枚分甲乙,夷門廣牘類邊涯;都為黑色無青色,紀載誰真實事諧。”“都為黑色無青色”可不就是“滿紙烏雲濁霧”般不見天日了。
  明徐應秋《玉芝堂談薈‧卷二十八》載“世傳柴世宗時燒造,所司請其色,御批云:雨過青天雲破處,這般顏色做將來。”故爾乾隆帝稱“《夷門廣牘》載柴窯,世傳周世宗時所燒天青色,滋潤細媚,有細紋足多粗黃土。又《博物要覽》論柴窯,謂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為諸窯之冠。今內府所藏柴窯椀共七八枚,分第甲乙,然色皆黑無青者,亦見紀載之難信也。”
  “心比天高,身為下賤”事必有懷志難伸者。“柴窯”既出,自不難使人聯想到孤忠被讒,含冤下獄的柴大紀。“心比天高”好比敕封“義勇伯”時之“義薄雲天”,“身為下賤”則是革職拏問後身陷囹圄。可想而知“霽月難逢”是明君難逢,“彩雲易散”是富貴難留。
解讀“風流靈巧招人怨”句。蘇軾《讀開元天寶遺事三首》云“朔方老將風流在,不取西蕃石堡城。”清高宗諭曰“柴大紀真不愧古來名將,朕披覽之餘,不覺為之墮淚!”讚揚名將風流。乾隆御製詩《諸羅圍解》注曰“柴大紀勇而有謀。當賊匪攻犯縣城,並扛擡枋車圍攻西、北兩門,柴大紀督同官兵、義民,奮力勦殺,設法堵禦。用砲擊碎枋車數座,打死賊人數百,賊始退散。迨後賊匪屢次圍攻,柴大紀悉力捍禦,得保無虞。”亟稱柴大紀靈巧。諭旨且言“看來柴大紀蔡攀龍二人未免因俱係提督大員,且屢經恩旨褒嘉,或稍涉自滿,在福康安前禮節或有不謹,致為福康安所憎,遂爾直揭其短乎!”足道其“招人怨”也。
  至於“壽夭多因毀謗生”更是柴大紀寫照,於義“大紀”為“壽”,“刑死”為“夭”。柴大紀橫遭讒謗,史有公論。清高宗嘗言“看來福康安於柴大紀等過事吹求,而於恆瑞又不免因係親戚曲為瞻循,何以服眾心而示公正耶?”這“過事吹求”便是毀謗的根本。早在未渡海之先,福康安在乾隆五十二年九月十二日奏稱“柴大紀于賊匪併力來攻擁入學舍時,因文廟伊邇,未敢施放大炮轟集,尤為不知事理輕重”等語,見載乾隆五十二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軍機檔案。
  “多情公子空牽念”看似寶玉作《芙蓉女兒誄》所謂“紅綃帳裏,公子情深”?寶玉以傳國璽角色扮演帝王,清高宗說柴大紀功過自有定論,不可不謂“多情”。也說“朕於柴大紀、蔡攀龍二人並非先有成見,不過念其守城打仗,勤苦出力,曲加軫念。”史論“大紀有功無罪,為福康安所不容,高宗手詔可謂曲折而詳盡矣,乃終不能貸其死。軍旅之際,捐肝腦、冒鋒刃,求尺寸之效。困於媢嫉,功不成而死於敵,若功成矣,而又死於法。嗚呼!可哀也已。”
  《脂批》云“恰極之至!病補雀金裘回中與此合看”,“病補雀金裘回”是五十二回,該回載麝月向寶玉道:二奶奶說了:明日是舅老爺生日,太太說了叫你去呢。明兒穿什麼衣裳?今兒晚上好打點齊備了,省得明兒早起費手。次日賈母給了一件雀金泥, 王 夫人看了,只說可惜了的,叫仔細穿,別遭踏了他。賈母道:就剩下了這一件,你遭踏了也再沒了,這會子特給你做這個也是沒有的事。後寶玉回來,進門就嗐聲跺腳道:今兒老太太喜喜歡歡的給了這個褂子,誰知不防後襟子上燒了一塊,幸而天晚了,老太太、太太都不理論。一面說,一面脫下來。麝月瞧時,果見有指頂大的燒眼。又說:明兒是正日子,老太太、太太說了,還叫穿這個去呢。偏頭一日燒了,豈不掃興。以上文字卻為白描《毛詩‧無衣》篇章。
  《毛詩‧無衣》曰“豈曰無衣七兮,不如子之衣安且吉兮;豈曰無衣六兮,不如子之衣安且燠兮。”賈母道:就剩下了這一件,你遭踏了也再沒了,這會子特給你做這個也是沒有的事。這是寫“豈曰無衣七兮”,“就剩下了這一件”便是最後的第七件了。“明兒穿什麼衣裳”是寫“不如子之衣”,不如是不同于往常。“好打點齊備省得費手”寫“安”,生日赴會以吉服寫“吉”字。“頭一日燒了”是寫“豈曰無衣六兮”,燒了就少了一件。“明兒還叫穿這個去”,再穿一樣的衣服為的是要把“不如子之衣”句重複寫上一次。“喜喜歡歡的給了這個褂子”,以“歡喜”寫“安”。“後襟子上燒了一塊”,以“燒了”寫“燠”。文本交待明白。
  朱子《詩經集傳》曰:“侯伯七命,其車旗衣服皆以七為節。天子之卿六命。”兩者間一命之差,王安石則以為“六者子男之服也”。柴大紀封爵“義勇伯”本係“豈曰無衣七兮”,及後奪爵喪命,變調“豈曰無衣六兮”。古者爵分五等:公、侯、伯、子、男,“侯伯”正處于“公”與“子”上下中間,可說是“公子空”。經義以“侯伯”連屬言事,即便“伯爵”也位處“公侯”與“子男”正中。牽念“義勇伯”一命之差,正得謂之“公子空牽念”也!薛蟠諧音“削藩”,比擬“義勇伯”之奪爵,二十八回口說“嫁了個男人是烏龜。”《脂批》云“此段與《金瓶梅》內西門慶、應伯爵在李桂姐家飲酒一回對看,未知孰家生動活潑?”“應伯爵”三字春秋筆法。
  《臺案彙錄庚集》刊載“戶部為移會事:軍需局案呈,內閣抄出清字諭旨一道,相應恭錄移會稽察房可也。須至移會者。計粘單一紙。右移會稽察房。乾隆五十二年七月二十二日。一件咨行事:內閣抄出柴大紀、蔡攀龍賞給巴圖魯名號,照例每人賞銀 一百兩等因,奉諭旨一道於本月十七日抄出到部,行文訖。”錄自《明清史料戊編第三本》二五○頁。
  乾隆帝賞給柴大紀巴圖魯清字名號,後譯漢名“義勇巴圖魯”,正符“義勇伯”封號。《乾隆朝軍機檔案》載“臣等遵旨將前後賞過巴圖魯名號之漢官,謹照原賞滿洲蒙古西番字意譯出漢文,開單呈覽後發下,臣等即交部行文各該員遵照改正,謹奏。 十一月十四日 。福建水師提督參贊伯柴大紀,原賞珠爾杭阿巴圖魯,今擬譯義勇巴圖魯。…”參考《欽定重訂契丹國志》之“譯改國語解”云“‘珠爾杭阿’,滿洲語:有義也,原作‘晝里昏呵’,今改正。”“珠爾杭阿”譯作“義勇”堪稱正確。
  第五十二回“勇晴雯病補雀金裘”一段文字白描《影梅庵憶語》文句“辟疆夙稱風義”,析出“義”字對應“義勇伯”以及“義勇巴圖魯”名號,而《清高宗實錄》卻寫作“壯健巴圖魯”,為何把“義勇”改作“壯健”?《脂批》所謂“寅此樣寫法,避諱也”,其實避諱“義”字!“晝里昏呵”就是白晝裏昏天暗地,正是畫冊上的“水墨滃染的滿紙烏雲濁霧”。第五十二回在自鳴鍾已敲了四下後不久,晴雯噯喲了一聲,便身不由主倒下,天亮昏倒即是寫狀“晝里昏呵”。《尚書‧舜典》曰“夙夜惟寅”,夙晝夜昏,“晝里昏呵”擬似“夙里夜呵”。《脂批》云“按四下乃寅正初刻,寅此樣法避諱也”,不寫寅正而寫敲了四下,非是避諱“寅”字,乃是避諱“夙夜”之為“晝里昏呵”也!
  《欽定重訂契丹國志》載“契丹國初興本末”曰:後有一主號曰“納罕”,此主特一髑髏在穹廬中,覆之以氊,人不得見。如國有大事,則殺白馬灰牛以祭,始變人形出視事也。即入穹廬復為髑髏,因國人竊視之,失其所在。復有一主,號曰“沃赫”,戴野豬頭、披豬皮,穹廬中有事則出,退復隱入穹廬如故。後因其妻竊其豬皮,遂失其夫,莫知所在。次復一主號曰“珠爾杭阿”,惟養羊二十口,日食十九留其一焉,次日復有二十口,日食之。是三主者皆有治國之能名,餘無足稱焉。異矣哉!氊中枯骨化形治事,戴豬服豕,罔測所終。當其隱入穹廬之時,不知其孰為之主也,孰為之副貳也。荒唐怪誕,訛以傳訛,遂為口實,其詳亦不可得而詰也。
  每恨晴雯無姓,《芙蓉女兒誄》說“其先之鄉籍姓氏,湮淪而莫能考者久矣。”一如“契丹國初興本末”其詳亦不可得而詰也。二十八回載晴雯對紅玉說“過了後兒還得聽‘呵’”,意即“過了後兒還得聽我”,“呵”猶晴雯自暴其名。據《欽定重訂契丹國志‧卷二十八》之“譯改國語解”得知“納罕”原書“迺呵”,“沃赫”原書“噶呵”,“珠爾杭阿”原書“晝里昏呵”,三位國主都名帶“呵”字,有如稱“汗”的意味。
  芳官改名“耶律雄奴”總不明言“契丹”國名,是乃避諱《契丹國志》也。葵官改名韋大英,暗有惟大英雄能本色之語,其實滿洲語“巴圖魯,勇也”。又說塗“朱”抹粉,“朱”字暗扣“珠爾杭阿”之“珠”。作者將陸游詩句“花氣襲人知驟暖”改作“花氣襲人知晝暖”,竟然還只是一個“晝”字之差。《脂批》說幾乎改去“好名”,焉知不是改去“晝里昏呵”也。
五十二回“晴雯補裘”一段文字是在白描《影梅庵憶語》的“辟疆夙稱風義,固如是負一女子耶?”兩句文字,解讀如次:“將破口四邊用金刀刮的散鬆鬆的,然後用針紉了兩條,”是寫開“辟”。“分出經緯,亦如界線之法,先界出地子後,”此乃實寫“疆”界。“無奈頭暈眼黑,氣喘神虛,”寫傷“風”感冒。“補不上三五針,伏在枕上歇一會。寶玉在旁,一時又問:吃些滾水不吃?一時又命:歇一歇。”兩下堅持是“固如是”。“一時又拿一件灰鼠斗篷替他披在‘背’上,一時又命拿個拐枕與他‘靠’著。”以“背、靠”寫背“負”字。“急的晴雯央道”是“稱”字。“一時只聽自鳴鍾已敲了四下”寅時引用《尚書、舜典》“夙夜惟寅”寫“夙”字。“麝月道:這就很好,若不留心,再看不出的。寶玉忙要了瞧瞧,說道:真真一樣了。”是寫“義”字。《孟子、告子上》“義,外也,非內也。”自外入而非正者曰義。義肢、義子之謂。
  乾隆帝殺柴大紀說“奸巧之極,甚屬可惡…即行處斬,以為辜恩昧良狡詐退縮者戒。”七十七回載晴雯當日係賴大家用銀子買的,《康熙字典》解“賴”字引《史紀》“始大人常以臣無賴”註“江湖之間謂小兒多詐狡猾為無頼”,作者誌此。
木立斗世知天下 王以安撰

《紅樓夢》以柴大紀冤案為主體,《石頭記》以諸羅紀功碑為座標。林爽文、莊大田因天地會舉事,而天地會“木立斗世知天下”口號,孫士毅解說“木字係指順治十八年,立字係指康熙六十一年,斗字係指雍正十三年,世字因天地會係起於乾隆三十二年,故以世字暗藏。”木拆字“十、八”,立拆字“六、一”,殆無疑問。斗於字為“十、二”,之為“十、三”者謂左右拆半也。試將世字對分則得“七、廿”兩字,於數為“廿七”,而乾隆帝恰以其年首度駐蹕安瀾園也。《周易‧繫辭》“乾知大始。”知猶主也,猶乎“知縣”、“知府”之為“知天下”也。
統計乾隆帝六次南巡,自乾隆二十七年第三次南巡開始造訪海寧“隅園”賜名“安瀾園”後,連續四次南巡都是以“安瀾園”作為目的地。四次造訪都留有【駐陳氏安瀾園即事雜詠六首】,同時並書寫扁額跟對聯,都被採入書中並已作出相關解讀。
徐珂《清稗類鈔‧服飾類》載:“高宗在宮嘗屢易漢服,欲竟易之。一日冕旒袍服召所親近曰:朕似漢人否?一老臣獨對曰:皇上於漢誠似矣,而於滿則非也。乃止。”世傳乾隆皇帝實係海寧陳元龍之子,初生之時適有雍親王府格格鈕祜祿氏產女,希圖固寵,遂潛取以代,雖雍親王不知也。也有說是雍親王子嗣不廣,為了爭位滿足康熙帝“傳子看孫”的條件而努力作假?
十二釵正冊中“畫著一盆茂蘭,旁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也有判云:桃李春風結子完,到頭誰似一盆蘭。如冰水好空相妒,枉與他人作笑談。”所畫一盆茂蘭,是浴盆冒充男嬰。傍有一位鳳冠霞帔的美人,當然就是王府貴婦了。活脫是一樁“貍貓換太子”的清宮版。
講到“貍貓換太子”就想到九十六回中鳳姐出主意的“掉包兒”,這也是後四十回所隱秘辛之一。調包的受害對象是黛玉,書中就只有鳳姐跟黛玉是從小當男孩兒養的,豈只僅是巧合?第三回載黛玉雖不曾與鳳姐識面,聽見他母親說過,大舅賈赦之子賈璉,娶的就是二舅母王氏的內侄女,自幼假充男兒教養,學名叫做王熙鳳。此處有《脂批》“奇想奇文。以女子曰學名固奇,然此偏有學名的反倒不識字,不曰學名者反若假。”這“不曰學名者”當屬黛玉。前一回但說“林如海今只有嫡妻賈氏,生得一女,乳名黛玉”,是不曰學名。若有所指黛玉是個假身分,言下之意是在“母難”後就送到“外家”去“代育”了?母亡謂是母難,外家只作外姓。如果林家是指陳家,那麼黛玉就是出身陳家的“代御”了!
第一回言及絳珠草僅修得女身,意味王府女嬰“易釵而弁”被掉包的本質。說是三生石“畔”絳珠草,《禮‧王制》云“革制度衣服者為畔,畔者君討。”看來這“畔”字還關係到乾隆帝身世的“屢衣漢服”之說。
《紅樓夢》草蛇灰線,不以一人單寫一角,也不以一角總屬一人。第五回冊文“襁褓之間父母違”,指的是格格還是公子?也或許兩者皆是,要問“到頭誰似一盆蘭”?二十一回湘雲一面編著大辮說:這珠子只三顆了,這一顆不是的。我記得是一樣的,怎麼少了一顆?寶玉道:丟了一顆。湘雲道:必定是外頭去掉下來,不防被人揀了去,倒便宜他。這一段話中“珠子”是“諸子”,雍正十子,諸子長成有弘時、弘曆、弘晝、弘瞻四人。“這一顆不是”指明就是掉包頂替的。“丟了一顆”是送走的王府女嬰。倒便宜他就是換來的弘曆當上皇帝了。《脂批》說“今將珠子(諸子)一穿插,卻天生有是事”,果真傳神。又說“到便宜他四字,是大家千金口吻”,則是以被掉包到相府的公主發聲。
此處有《眉批》說“到便宜他四字與忘了二字是一氣而來,將一侯府千金白描矣”,“侯府”就是“相府”,用的是漢朝“封侯拜相”故事,漢初非軍功不得封侯,非封侯不得拜相。也連結到相府門第海寧陳家。五十八回有《脂批》“周到細膩之至。真細之至,不獨寫侯府得理,亦且將皇宮赫赫寫得令人不敢坐閱。”此處的“侯府”指的是“賈府”,可見批書人無論公爵、侯爵都派上“侯府”二字,這“侯府”二字大概只泛作“侯門”解讀吧?
“湘江水逝楚雲飛”,“湘江”二字水逝後只剩“相工”。“楚雲飛”則是引用楚國宰相“令史司馬”的故事。湘雲向翠縷講究陰陽大道理,兩個叔叔命名史鼎、史鼐,有“調和鼎鼐”的“宰相論陰陽”風範。書中且以“拾道麟”借喻史道鄰、史可法來理論“相公”。別家不是王就是公,偏史家是個侯爵。“侯”府千金就是“相”府千金。
明人話本《醒世恆言‧第一卷》【兩縣令竟義婚孤女】記載“原來賈昌的老婆,素性不甚賢慧。只為看上月香生得清秀乖巧,自己無男無女,有心要收他做個螟蛉女兒。…老婆心下漸漸不平。又過些時,把馬腳露出來了。但是賈昌在家,朝饔夕餐,也還成個規矩,口中假意奉承幾句。但背了賈昌時,茶不茶,飯不飯,另是一樣光景了;養娘常叫出外邊雜差雜使,不容他一刻空閒,又每日間限定石小姐要做若干女工針黹還他;倘手遲腳慢,便去捉雞罵狗,口裏好不乾淨哩。”
對應三十二回寶釵言語“他們家嫌費用大,竟不用那些針線上的人,差不多的東西多是他們娘兒們動手。”又說“上次他就告訴我,在家裏做活做到三更天,若是替別人做一點半點,他家的那些奶奶太太們還不受用呢。”無怪三十一回湘雲親自送來絳紋石戒指,豈獨“投石寄石友”,猶尚存此“石小姐”的借喻。非喻其苦,所為“螟蛉女兒”而已。三十一回末《脂批》“後數十回若蘭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設言“衛若蘭”莫若“偽若男”,冊文所謂“一盆茂蘭”就是“浴盆冒男”。
鳳姐獻計“掉包兒”,這“兒”字當作“兒子”講,賈母及薛姨媽等長輩對鳳姐則有“鳳哥兒”的稱呼。第十三回王夫人說鳳姐“他一個小孩子家何曾經過這樣事”,《脂批》說小孩子“三字愈令人可憂可憐”,“襁褓之間父母違”溢於言表。四十回載李紈愛護平兒對鳳姐說“他喫不了餵你家的貓”,“你貓”者“貍貓”也。四十五回又說“給平兒拾鞋也不要,你們兩個只該換一個過子才是。”看來平兒是“平民小兒”,鳳姐是“鳳凰小姐”,兩個只該換一個過子才是真相!平兒在第六回初見時《脂批》說“名字真極,文雅則假。”真實反映“平民小兒”而已。三十九回又有對應《脂批》“妙文!上回是先見平兒後見鳳姐,此則先見鳳姐後見平兒也。何錯綜巧妙得情得理之至耶?”先平兒後鳳姐指陳乾隆帝“平兒變鳳凰”,先鳳姐後平兒指陳福康安“鳳凰變平兒”。
書中並以“趙氏孤兒”故事中程嬰以己子掉包孤兒事來作隱喻。二十一回載鳳姐見平兒在窗外隔著窗子跟賈璉講話,問是什麼意思?平兒道:屋裏一個人沒有,我在他跟前作什麼?此處有《脂批》“此等章法是在戲場上得來,一笑。畸笏。”這段文字是解讀《影梅庵憶語》的“因歎姬明大義”句,平兒忠事鳳姐不背行茍且是為“明大義”,想必是《八義圖》戲碼,而五十四回的《八義》中《觀燈》八齣演的就是“趙氏孤兒”故事。
《禮記、檀弓下》云“趙文子與叔譽觀乎九原。文子曰:死者如可作也?吾誰與歸?叔譽曰:其陽處父乎!文子曰:行并植於晉國,不沒其身,其知不足稱也。其舅犯乎?文子曰:見利不顧其君,其仁不足稱也。我則隨武子乎!利其君,不忘其身。謀其身,不遺其友。晉人謂文子知人。文子其中退然如不勝衣,其言吶吶然如不出其口,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生不交利,死不屬其子焉。”趙文子本人就是“趙氏孤兒”。三十九回中李紈說平兒是鳳姐的“一把總鑰匙”譬況“所舉於晉國管庫之士,七十有餘家”,總鑰匙管庫多家。
一百十三回寫趙姨娘之死,眾人只顧賈環,誰管趙姨娘蓬頭赤腳死在炕上。只有周姨娘心裏想到:“做偏房的下場頭,不過如此!況他還有兒子,我將來死的時候還不知怎樣呢。”於是反倒悲切。是以賈環交待“趙氏孤兒”過場。
鳳姐之叔名王子騰,謂王子替換也。《通俗編‧雜字‧騰》:“俗以自此移置于他曰騰”。其弟王子勝,命名“勝”是否意味著男有勝於女?還是以“婦人首飾”的“戴勝”來暗示王子的本來女嬰面目?第十六回載鳳姐對賈璉說香菱,“你要愛他,不值什麼,我去拿平兒換了他來如何?”二十三回載賈璉說“只是昨兒晚上,我不過是要改個樣兒,你就扭手扭腳的。”五十四回有王熙鳳《鳳求鸞》故事,夫妻匹配,以女易男。講來講去總圍繞著“替換”打轉。
《脂本》在第八十回處折斷其來有自,因為寶玉到天齊廟還願就是齣《天齊廟》,又叫《斷太后》,簡稱之為《斷后》。既然是寫“斷后”,後面的四十回也就宣告“迷失無稿”了。后與後,畢竟古字通用。且看“這天齊廟本係前朝所修”,前朝已亡隱“王朝”。“極其宏壯”寫大漢“馬漢”。“如今年深歲久”隱“千歲”娘娘,“又極其荒涼”寫“冷宮”。“裏面泥胎塑像皆極其兇惡”寫“牛頭馬面”。李貴等人圍隨寫“李宸妃”,一貼百病皆除謂之“包拯”包管拯救。王一貼進“療妒湯”,用二錢冰糖寫“如冰”冷宮,水三碗寫“水好”得意,“如冰水好空相妒”影射王府內寵爭妒。茗煙點著一枝夢甜香在寶玉身旁,王一貼心有所動,實寫“明閹”魏忠賢點香迷惑熹宗故事,其以“熹宗”影射“熹妃”,乾隆帝生母“孝聖憲皇后”本是雍正帝“熹妃”。
(94.5.18)
延平抗清 王以安撰

鄭成功,南安人,名森,號大木。入南京太學,執弟子禮於徐享遠與錢謙益。隆武立,賜姓朱,改名成功,封忠孝伯,掛招討大將軍印。永曆立,晉封為延平郡王。永曆十三年,成功率十七萬大軍乘江南無備,大舉北伐,破瓜州,逼采石,傳檄吳、楚,為清將緩兵計敗於南京城下。永曆十五年,成功收復台灣,號東都,曰承天府,縣曰天興、萬年。次年卒,長子經嗣立,永曆歿,改國號東寧。越二十年而國除。
一部《紅樓夢》以“臺灣記”開頭,又豈能對延平郡王遺漏無聞?書中影射鄭成功的角色當數探春,只有她是庶生而能爭氣,有如國姓爺雖非正派宗室藩王,卻能竭支恢復大業。一如慣例作者以“假語村言”編排小說,引用的無非“成功”、“大木”、“延平”、“鄭”等字眼。
十八回中探春題“萬象爭輝”匾額是“名園築出勢巍巍,奉命何慚學淺微;精妙一時言不出,果然萬物生光輝。”這當中隱藏了《論語、泰伯》中“子曰:大哉堯之為君也,巍巍乎唯天為大,唯堯則之,蕩蕩乎民無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煥乎其有文章。”其用意在標出“成功”二字以彰顯鄭成功的藩王身份。三十七回探春致箋寶玉說“兼以鮮荔並真卿墨跡見賜”,都言唐朝故事,是寫唐王賜姓。顏真卿魯郡公,影射魯王依存並言郡王之封。
二十七回載探春為寶玉做鞋,賈政說“何苦來!虛耗人力,作踐綾羅,作這樣的東西。”趙姨娘說“正經兄弟鞋搭拉襪搭拉的沒人看的見,且作這些東西!”實寫《尚書‧周書旅獒》曰“不作無益害有益,功乃成;不貴異物賤用物,民乃足。”探春說“我不過是閑著沒事兒,作一雙半雙,愛給那個哥哥兄弟,隨我的心。誰敢管我不成!”寫《周禮‧冬官考工記》曰“治絲麻以成之,謂之婦功。”
《列子、周穆王》“鄭人有薪於野者,遇駭鹿,禦而擊之,斃之。恐人見之也,遽而藏諸隍中,覆之以蕉,不勝其喜,俄而遺其所藏之處,遂以為夢焉。”卅八回起詩社,探春最喜芭蕉,自稱“蕉下客”,偏黛玉笑說“蕉葉覆鹿”,他自稱“蕉下客”,可不是一隻鹿了?其實作者在寫一“鄭”字結合。
香菱苦學吟詩有成,比擬《禮記、中庸》中“或生而知之,或學而知之,或困而知之,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強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一段話顯然,反映在四十九回探春道:“我才都問了他們,雖是他們自謙,看其光景,沒有不會的。便是不會也沒難處,你看香菱就知道了!”對照香菱苦吟詩的描述,及其成功一也,就標出了“成功”身份。
《孟子、梁惠王下》云“為巨室則必使師求大木,王師得大木則王喜。”四十回載探春房中狀況,“探春素喜闊朗,這三間屋子並不曾隔斷”,便形成一間巨室了。鄭成功號大木,還是老師錢謙益取的。“左右挂著一副對聯,乃是顏魯公墨蹟,其詞云:煙霞閒骨格,泉石野生涯。”顏真卿是唐人封魯國公,隱含唐王、魯王的身份,二者與鄭成功各具淵源。對聯中也隱含“仙霞”與“泉州”二地名。
探春房中諸般擺設無非顯現其宗室籓王身分。《明史、輿服志》載親王服“青衣三章,織華蟲、火、宗彝。”而《尚書、益稷》云“予欲觀古人難象,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會宗彝,藻火粉米,黼黻絺繡。”書中也作描述以寫諸王被難史實。“米襄陽煙雨圖”的含意是“粉米”、“作繪”。“案上設著大鼎,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觀窯的大盤,盤內盛著數十個嬌黃玲瓏大佛手”一段話中“大鼎”指“宗彝”,“大觀窯”喻宋徽宗大觀年號起艮嶽以象“山”,“玲瓏”作“龍”。“拔步床上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一語中“蔥綠雙繡紗帳”即是“黼黻絺繡”(孔傳:黼若斧形,黻為爾己相背。葛之精者曰絺,五色備曰繡。白與黑謂之黼,黑與青謂之黻)“花卉草蟲”則是“華蟲”意轉。“這是蟈蟈,這是螞蚱”也隱含“國姓”與“煌言”二人物?“忽一陣風過,隱隱聽得鼓樂之聲”,是寫《論語、陽貨 》“惡鄭聲之亂雅樂也。”“風”特指“國風、鄭風”而言。米芾又名米黻,號海岳外史。
《尚書、呂刑》云“乃命三后,恤功於民,伯夷降典,折民惟刑。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種,農殖嘉穀。三后成功,惟殷於民。士制百姓于刑之中,以教祇德。穆穆在上,明明在下,灼于四方,罔不惟德之勤。”五十五回載鳳姐兒小月不能理事,王夫人將家中瑣碎之事,一應都暫令李紈協理,又命探春合同李紈裁處,後因園中人多,又恐失於照管,因又特請了寶釵來,托他各處小心。是寫“乃命三后,恤功於民”句。敘二人每日卯正至議事廳,凡一應執事媳婦等來往回話者,絡繹不絕,是寫“伯夷降典,折民惟刑”句。連日榮寧非親即友或世交之家,或有升遷,或有黜降,或有婚喪紅白等事,王夫人賀弔迎送,應酬不暇。隱含“禹平水土,主名山川,稷降播種,農殖嘉穀”寓意。“榮寧非親即友或世交”是“禹平”,賈府以平等對待。“之家”為居家講究“水土”。“或有升遷”為“山川”,山高為升,水流為遷。王夫人等出面為“主名”。“或有黜降”寫“稷降”,“婚喪紅白”寫“播種”。“賀弔迎送,應酬不暇”寫“農殖嘉穀”。“他三人如此一理,更覺比鳳姐兒當差時倒更謹慎了些”寫實“三后成功,惟殷於民”以彰顯“成功”二字。廳上匾題“輔仁諭德”四字可擬“以教祇德”。“他二人便一日皆在廳上起坐”是寫“穆穆在上”,“寶釵便一日在上房監察,至王夫人回方散”則寫“明明在下”。“每於夜間針線暇時,臨寢之先,坐了小轎帶領園中上夜人等各處巡察一次”,寫“灼于四方”句。而裏外下人都暗中抱怨說:“剛剛的倒了一個‘巡海夜叉’,又添了三個‘鎮山太歲’,越性連夜裏偷著吃酒頑的工夫都沒了”補白“罔不惟德之勤”語意。
《尚書、呂刑》先此猶云“若古有訓,蚩尤惟始作亂,延及于平民。”點出“延”、“平”二字,作者豈能錯過?七十四回探春道“可知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是古人曾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裏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喻之,吾人習知黃帝戰蚩尤,少有人知“蚩”之一字就是蟲,這也是作者慣用筆法。
《脂批》有《推背圖》之說,而“一從二令三人木”是探春的判辭,“一片冰山”見不得陽光,探春生活在趙姨娘陰影下。雄鳳雌凰,與賈環同樣庶出,探春特立獨行,不輸男兒,故謂“一隻雌鳳”。“凡鳥偏從”說探春是偏房姨娘生養,“末世”指賈府抄沒前後光景,賈府上下“都知”探春庶出,但是“老鴰窩裏出鳳凰”受人憐愛,“此生才”有治家支撐門戶之才。
“一從二令三人木”明白寫在五十五回趙國基之喪賞銀一幕。“一從”是李紈聽說襲人的媽死了賞銀四十兩,從而也要賞四十兩。“二令”是探春改令吳新登家去查舊帳。“三休”是探春休棄前議而改成二十兩銀子。“休”字的“拆字法”的“人木”已見周亮工《字觸‧卷四》“昔一仕宦連夕夢站在木邊,術士占之曰:人傍木休字也,不久果罷職。”“哭向金陵事更哀”:肇國基是隱射金陵明孝陵,趙姨娘哭訴哀痛。
《尚書、大誥》云“王曰:爾惟舊人,爾丕克遠省,爾知寧王若勤哉。天閟毖我成功所,予不敢不極卒寧王圖事,肆予大化誘我友邦君。天棐忱辭,其考我民,予曷其不於前寧人圖功攸終,天亦惟用勤毖我民,若有疾,予曷敢不於前寧人攸受休畢。”也嵌“成功”之名,在五十五回趙國基喪葬費的處理上。探春道:“你辦事辦老了的,還記不得?倒來難我們!你素日回你二奶奶也現查去?若有這道理,鳳姐姐還不算利害,也就是算寬厚了。”是寫“爾惟舊人,爾丕克遠省,爾知寧王若勤哉。”話中還扯出一個隔省遷父母之柩,重提“爾丕克遠省”句。探春笑道:“原來為這個,我說我並不敢犯法違理。”是寫“予不敢不極卒寧王圖事。”又說:“這是祖宗手裏舊規矩,人人都依著,偏我改了不成?”則寫“天亦惟用勤毖我民,若有疾,予曷敢不於前寧人攸受休畢。”也說“太太滿心裏都知道,如今因看重我,才叫我照管家務。”則是“天閟毖我成功所”的寫實。
《尚書、太甲》云“嗚呼,弗慮胡獲,弗為胡成,一人元良,萬邦以貞。君罔以辯言亂舊政,臣罔以寵利居成功。邦其永孚於休。”探春說“又好好的添什麼?誰又是二十四個月養下來的?”以產獲寫“弗慮胡獲”。接語“不然也是那出兵放馬背著主子逃出命來過的人不成”以行為寫“弗為胡成”。又說“你主子真個倒巧,叫我開了例,他做好人,拿著太太不心疼的錢,樂的做人情。”是寫“一人元良,萬邦以貞。”“你告訴他,我不敢添減,混出主意。”是“君罔以辯言亂舊政。”“他添他施恩”反寫“臣罔以寵利居成功。”“等他好了出來,愛怎麼添了去。”則似“邦其永孚於休”了。也是點明“成功”。
《尚書、大禹謨》曰“帝曰:來禹,降水儆予,成允成功。惟汝賢,克勤於邦,克儉於家,不自滿假,惟汝賢。”內也有“成功”之名。探春取水洗臉一段是寫“降水儆予,成允成功”。減省學費是“克勤於邦,克儉於家”。阻止丫鬟混支使人,要平兒叫叫去,就是“不自滿假,惟汝賢”了。《大禹謨》接著說“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可愛非君,可畏非民,眾非元后何戴,后非眾罔與守邦。欽哉,慎乃有位,敬修其可願,四海困窮,天祿永終。惟口出好興戎,朕言不再。”以平兒欠身接茶的軟身段表態“汝惟不矜,天下莫與汝爭能。汝惟不伐,天下莫與汝爭功。”再接續是“可愛非君,可畏非民,”平兒說“他是個姑娘家,不肯發威動怒,這是他尊重,你們就藐視欺負他。”又說“牆倒眾人推。”是寫“眾非元后何戴,后非眾罔與守邦”。“二奶奶若是略差一點兒的,早被你們這些奶奶治倒了。饒這麼著,得一點空兒,還要難他一難,好幾次沒落了你們的口聲。”是寫“慎乃有位,敬修其可願,”“眾人都道他利害,你們都怕他,惟我知道他心裏也就不算不怕你們呢”是寫“四海困窮,天祿永終。”“前兒我們還議論到這裏,再不能依頭順尾,必有兩場氣生。”是寫“惟口出好興戎,朕言不再。”
“凡鳥偏從末世來”所影射的是探春而非鳳姐。“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哭的不是個人是天下民人。六十五回說探春是“老鴰窩裏出鳳凰”,七十回中兩個鳳凰風箏絞在一處,寫出探春的鄭成功進兵南京的身份頗為貼切。《宋書、符瑞志》載“文帝元嘉十四年三月丙申,大鳥二集秣陵民王顗園中李樹上,大如孔雀,頭足小高,毛羽鮮明,文采五色,聲音諧從,眾鳥如山雞者隨之,如行三十步頃,東南飛去。揚州刺史彭城王義康以聞。改鳥所集永昌里曰鳳皇里。”十七回眾客言及“李太白鳳凰臺之作”,脂批“這一位蔑翁更有意思”實有深意。李白“登金陵鳳凰臺”詩云:“鳳凰臺上鳳凰遊,鳳去臺空江自流。吳宮花草埋幽徑,晉代衣冠成古丘。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鷺洲。總為浮云能蔽日,長安不見使人愁。”這句“鳳凰臺上鳳凰遊”是形容兩個鳳凰絞在一起,以“臺”字影射鄭成功。另外又有一個玲瓏喜字帶響鞭的風箏靠了過來,“玲瓏鞍馬”為滿清定制貴族聘禮,那響鞭可就是有名的“鳳凰臺上憶吹簫”中的簫聲了。“鳳凰臺上憶吹簫”則係秦穆公女弄玉故事,《後漢書、矯慎傳、注》列僊傳曰:“簫史,秦繆公時。善吹簫,公女弄玉好之,以妻之,遂教弄玉作鳳鳴。居數十年,吹鳳皇聲,鳳來止其屋。為作鳳臺,夫婦止(在)〔其〕上。一旦皆隨鳳皇飛去。”
提到“鳳凰臺上憶吹簫”就不能不提李清照這位女詞人了。作者也拿《歸去來辭》的“倚南窗以寄傲,審容膝之易安”兩句話來點出易安居士。探春協理家務,同李紈二人議定:每日早晨皆到園門口南邊的三間小花廳上去會齊辦事,然後她就藉趙姨娘的弟弟喪事立個下馬威,是寫“倚南窗以寄傲”,緊靠園門口南邊小花廳是寫“倚南窗”。探春的孤傲則是寫“寄傲”,小說人物的性情描寫於此多少會受典故的影響左右。後來寫到三四個小丫鬟捧了沐盆、巾帕、靶鏡等物進來。此時探春因盤膝坐在矮板榻上,那捧盆的丫鬟走至跟前,便雙膝跪下,高捧沐盆;那兩個小丫鬟,也都在旁屈膝捧著巾帕並靶鏡脂粉之飾。平兒見侍書不在這裏,便忙上來與探春挽袖卸鐲,又接過一條大手巾來,將探春面前衣襟掩了。照鏡子是“審”視。盤膝坐在矮板榻上,狹僅容膝是為特寫“容膝”。平兒忙獻殷勤安撫探春惱意是“易安”。
但是作者虛引這兩句詩句究竟是要表達什麼呢?答案就在“易安”二字。著名女詞人李清照,字易安,易安居士就是李清照。李清照作了闕詞,被作者製作“一從二令三人木”的謎語,那就是《鳳凰臺上憶吹簫、別情》:“香‘冷’金猊,被翻紅浪,起來慵自梳頭。任寶奩塵滿,日上簾勾。生怕離懷別苦,多少事,欲說還‘休’。新來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這回去也,千萬遍陽關,也則難留。念武陵人遠,煙鎖秦樓。惟有樓前流水,應念我、終日凝眸。凝眸處、‘從’今又添,‘一’段新愁。”由此看來“一從二令三人木”拆字是“冷、休、休、休、從、一”沒錯,大多數人把休字減少了兩個,是自作聰明。強調“鳳凰臺”寓有“金陵”及“臺”灣雙重意義,也是石頭記的重點。
《蒙求》載“蕭史鳳台,宋宗雞窗。”作者連屬使用。《毛詩、鄭風、女曰雞鳴》云“知子之來之,雜佩以贈之。”五十九回中探春贈珮予妯煙,貼寫“鄭”字,六十二回寶釵與探春射覆有“雞窗”、“雞人”典故皆作此呼應。抑且另有文章,《風俗通》曰:“呼雞朱朱,俗說雞本朱公化而為之,今呼雞者,朱朱也。”鄭成功賜姓朱。
《尚書、禹貢》“五百里甸服,百里賦納總,二百里納銍,三百里納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諸侯,五百里綏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奮武衛,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蠻,二百里流。東漸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聲教,訖于四海,禹錫玄圭,告厥成功。”五十六回一席分派園子生產情節似之,把幾百“里”數改成幾百“兩”銀子而已。寶釵說“皆因看得你們是三四代的老媽媽,最是循規遵矩的。原該大家齊心,顧些體統”在寫“朔南暨聲教”句,家人都歡聲鼎沸說:“我們再要不體上情,天地也不容了”則寫“禹錫玄圭”,玄圭是天色,所為也只是要點出“告厥成功”句子。
《春秋左氏傳、宣公四年》載“楚人獻黿於鄭靈公,公子宋與子家將見,子公之食指動,以示只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嘗異味。及入,宰夫將解黿,相視而笑。公問之,子家以告。及食大夫黿,召子公而弗與也,子公怒,染指於鼎,嘗之而出。公怒,欲殺子公。”這是“染指”典故。七十四回抄檢大觀園王善保家的自恃是邢夫人的陪房,連王夫人尚另眼看待,越眾向前拉起探春的衣襟,故意一掀嘻笑,實有“染指”的味道!
通計鄭國有名的事蹟如“多行不義”、“人盡可夫”、“弦高退敵”、“子產論政”等。六十回探春勸阻趙姨娘別理小丫頭,“心裏有二十分的氣,也忍耐這幾天,等太太回來自然料理”,寓多行不義不自斃之意。五十五回鳳姐與平兒閒話嫡庶論探春,檢討婚姻嫁娶是描寫“人盡可夫”題目。平兒阻止秋紋討錢,秋紋問“你又在這邊充什麼週邊的防護”,制敵機先是寫弦高退敵,“回一百件管駁一百件,”件件好多牛隻。六十一回玉釧兒起贓事,眾人不肯為打老鼠傷了玉瓶,又傷著一個好人的體面,足見探春賢能服眾,此《史記、鄭世家》所云“諸公子爭寵相殺,又欲殺子產,公子或諫曰:子產仁人,鄭所以存者子產也,勿殺,乃止。”作者敘述鄭國史蹟當然在寫鄭成功事。
南京之敗,據《清史稿》載:“我軍噶褚哈、馬爾賽等自荊州以舟師來援,會蘇松水師總兵官梁化鳳及遊擊徐登第、參將張國俊等各以軍至,總督郎廷佐合軍會戰,水陸並進,遂以捷聞。”
趙姨娘說“這屋裏的人都踩下我的頭去還罷了,姑娘你也想一想,該替我出氣才是”,這話是隱射梁化鳳,話中帶刺蓋言“娘話諷”也。而探春之言曰“我但凡是個男人,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立一番事業,那時自有我一番道理”,語意如為郎君定然是朝廷輔佐,其寫“郎廷佐”也明。趙國基之名諧音“肇國基”,暗示明太祖,亡故便是明孝陵。探春氣的臉白氣噎,抽抽咽咽的哭,應是寫哭陵吧?《毛詩、六月》傳文云“南山有臺廢則為國之基隊矣。”則是國基亡故表示南山有臺廢,也跟鄭成功相關。有謂鄭師於鳳儀門登岸,書中寫鳳姐手下吳新登媳婦存心出難題給探春,出二門還要編出許多笑話來取笑,大門之內為儀門,就是二門了。
七十一回賈母獨喚探春見客,南安太妃對湘雲說:“你在這裏,聽見我來了還不出來,還只等請去,我明兒和你叔叔算帳”因一手拉著探春,一手拉著寶釵,問幾歲了,又連聲誇贊。請是“招”,算帳是“討”,隱招討大將軍官稱,南安則是鄭成功籍貫地,鄭芝龍弘光甲申七月封南安伯。鄭成功因長子鄭經私通乳母生子之事不懌,七十三回中賈母說:“大約這些奶子們,一個個仗著奶過哥兒姐兒,原比別人有些體面,他們就生事,比別人更可惡。專管調唆主子護短偏向,我都是經過的。”一段話中“經過”兩字尤其刺眼。
盜洪宣中巢穴擒 王以安撰

《紅樓夢》是“紅毛樓義勇夢”,《石頭記》是“福康安平定臺灣紀功碑”,紀錄林爽文莊大田起事,地陷東南,“悼紅軒”可看昨“盜蜂喧”或“盜洪宣”不一。《平定臺灣紀畧‧卷首四》載“福康安扵上年十一月二十五日攻破大里杙賊巢後,止云番社等協力緝拏,未曾奏及速即帶兵乗勝追捕,誠恐事機少緩,生番等不知畏懾,未必肯上緊恊拏,是以頻降諭㫖深以遲緩為戒。”同書卷五十四載“大武隴係南路賊匪巢穴,自應先行摧破,使賊無所依據”。清兵攻破兩巢穴先後擒獲二人,於是“曹雪芹”成為“巢穴擒”,而“一芹一脂”無疑是林爽文、莊大田二人的“一擒一執”。
比照伊犁、回部、金川戰役百人敘功,乾隆帝在石頭記中僅列出功臣五十人,親製二十功臣像贊,餘三十人則由文臣製作像贊。《御製贊平定臺灣二十功臣像贊》有序云:“近著勦滅臺灣賊匪生擒林爽文紀事語,以為伊犁、回部、金川三大事各有耑文,王倫、蘇四十三、田五,次三事不足薌其功,若兹林爽文之勦滅,介於六者間,雖弗稱大事而亦不為小矣,故其次三訖未紀勲圖像,而兹福康安、海蘭察等渡海搜山,竟成偉勲靖海疆。吁亦勞矣,不可湮其功而弗識,故於紫光閣紀勲圖像一如向三大事之為。然究以一區海濵數月底績,故減其百者為五十。而朕親製賛五十者為二十,餘命文臣擬撰,一如上次之式。”區分正副,正冊二十人,副冊三十人。《平定臺灣二十功臣像贊》便是《金陵十二釵》了!
所謂“披閱十載”是列舉阿桂、和珅、王杰、福康安、海蘭察、福長安、董誥、李侍堯、孫士毅、徐賜曾十人以次文武功臣。“披”者披堅執銳,“閱”者旨令章奏。以“十”為基數,登“載”備案。至於“增刪五次”指將功臣人數從一百人減為五十人,十增五次,百刪五次。其實將柴大紀除去,另遞補一人才是增刪。
“纂成目錄”是手定功臣名錄,贊注功績,編排次序。“分出章回”則由乾隆帝御製前二十人像贊,文臣製作後三十人像贊,分出前後正副。
《建康實録‧卷十五》載:“周盤龍,北蘭陵人也。盤龍膽氣過人,尤便弓馬,隨軍討擊,陷陣先登,累遷龍驤将軍,封晉安子。建元二年,助垣崇祖拒魏,大破之,上聞大喜,送金釵二十枚與盤龍愛妾杜氏。手敕曰:餉周公阿杜。”第一回載賈寶玉說 “除《四書》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四書者儒家經典,孔子曰夢見周公,五字“餉周公阿杜”除“周公”而外餘下“餉阿杜”三字,“餉”者進食,“饌”者飯食,“杜餉”猶言“杜饌”,是“杜撰”也。
由此觀之,“金陵十二釵”卻是“金陵二十金釵”。如同“二六”之期為二乘六“十二”日期,“十二”釵當作十乘二“二十”金釵也!冷香丸加蜂蜜白糖,用黃柏煎湯送下。《脂批》曰“末用黃柏更妙。可知甘苦二字,不獨十二釵,世皆同有者。”夷考阿膠味甘,杜蘭味苦,謂是“阿杜”也。
金陵為古地名,秦始皇改秣陵,孫權改建業,晉改建康。晉宋間謂朝廷禁省為臺,故稱禁城為“臺城”,齊帝手敕“餉周公阿杜”,是“金陵”二字之所出。林如海本貫姑蘇人氏,《脂批》云“十二釵正出之地,故用真”,真正用意在提點“姑蘇臺”。說姑蘇“是金陵”則反推“臺城”。
《紅樓夢旨意》載“此書又名曰《金陵十二釵》,審其名則必係金陵十二女子也。然通部細搜檢去,上中下女子豈止十二人哉?若云其中自有十二個,則又未嘗指明白係某某,極至紅樓夢一回中亦曾翻出金陵十二釵之簿籍,又有十二支曲可考。”究其實《金陵十二釵》是“金釵”而非人頭,為數二十而非十二。頗疑本書又名《金玉緣》者,以盤龍紐夤緣金寶玉璽也。
多說曹雪芹只是個假名,書中提到“後因曹雪芹於悼紅軒中披閱十載”,程偉元《紅樓夢原序》中也說“雪芹曹先生刪改數過”,曹雪芹居然推向作者地步。曹雪芹再見於末回結尾,在悼紅軒“翻閱歷來的古史”,是空空道人丟下抄本而去,曹雪芹不曾“抄寫勤”。
  曹雪芹只寫“巢穴擒”,故《脂批》坦言“若云雪芹披閱增刪,然則開卷至此這一篇楔子又係誰撰?足見作者之筆狡猾之甚。後文如此者不少,這正是作者用畫家煙雲模糊處,觀者萬不可被作者瞞弊了去,方是巨眼。”
至若《脂批》之云“雪芹舊有風月寶鑑之書”,特指《石渠寶笈》收納“赤壁賦”乙事,孟浩然詩“石渠流雪水”,而“笈”者負書箱,“采芹游泮”為負笈讀書。雪渠芹笈,都與人名無關,文人游戲筆墨而已。
第一回載雨村對月詠懷,《脂批》云“這是第一首詩。後文香奩閨情皆不落空。余謂雪芹撰此書,中亦有傳詩之意。”寫情傳詩,雪芹還是“寫情”!第二回回前詩有《脂批》云:“只此一詩便妙極!此等才情,自是雪芹平生所長,余自謂評書非關評詩也。”自負才情,雪芹仍是“寫情”。
第七十五回扉頁有《脂批》:“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芹。”當讀作“欠儂二詩(弘光)一年五月初七日對清。缺中秋詩,俟雪晴。”《影梅庵憶語》有句“至中秋始渡江入南都”,又有“而詩不具”句,在七十五回文本中故意不寫詩句,作者巧與批書人合謀算計,一而二,二實一也。弘光元年即隆武元年,亦云二實一也。弘光一年五月初七日明廷隔江對清豫王軍,俟初九日王右軍渡江,“雪芹”者王右軍《雪晴帖》也。
  《脂批》說:“書未成,芹爲淚盡而逝。余常哭芹,淚亦待盡。每思覓青埂峰再問石兄,奈不遇獺頭和尚何!悵悵!今而後惟愿造化主再出一芹一脂,是書何幸,余二人亦大快遂心于九泉矣。甲午八月淚筆。”此眉批照應標題詩,是以“假雨村言”方式標注“區區淚筆”,“余”自稱“區區”,芹獻表意“區區”也。士隱口中“芹意”,雨村並不推辭。
第十三回《脂批》有:“秦可卿淫喪天香樓,作者用史筆也。老朽因有魂托鳳姐賈家後事二件,的是安富尊榮坐享人不能想得到處。其事雖未行,其言其意則令人悲切感服,姑赦之,因命芹溪刪去。”以謂“芹溪”者“清洗”耳!
細說曹、雪、芹 王以安撰

  《紅樓夢》又名《石頭記》,書中沒說「傳書人」曹雪芹就是「作者」,而坊本除少數正名「不著撰人」者外率皆標名「曹雪芹」為作者。雖然孔梅溪、吳玉峰、空空道人、情僧等都是前手過錄,畢竟不如末回草庵中人口中的「悼紅軒中曹雪芹先生」來得真切。
  文本中「曹」字除曹操、曹子建、曹唐、曹娥等人名外並有「功曹」,「三曹」,「分曹」及「冥曹」等名稱,別無它異。而第四十三回「那原是曹子建的謊話」一語足為「曹」字之點睛。
  其曰「曹雪芹於悼紅軒中」者,緊扣「悼紅軒」於「曹雪芹」有若「東魯」之於「孔梅溪」。末回言之鑿鑿說「到一個悼紅軒中,有個曹雪芹先生」,「果然有個悼紅軒,見那曹雪芹先生正在那裏翻閱歷來的古史」,是竟將「悼紅軒」與「曹雪芹」二者並列。
  亟言「朱明」解讀「紅」字,何如滿清之「朱果」徵祥。當識漢光武帝建社稷於洛陽,立郊兆于城南,始正火德,色尚赤。赤者紅也,故曰「悼紅」實為「悼漢」也。讖言「代漢者當塗高」,高者魏也。而「軒」與「魏」字高上不分軒輊。「悼紅軒」於義實為「悼漢魏」。其以「東魯孔」配「悼紅軒」,是乃孔融嘲曹操矣。
  孔融字文舉,魯國人,孔子二十世孫也。孔融嘲曹操曰「武王伐紂以妲己賜周公」,疑似「畸笏叟」者「姬付叟」,殆言以妲姬齎付周公也。將謂「脂硯齋」者「脂唁災」,脂習悼唁孔融災禍也。脂習與孔融親善,及融被誅,許下莫敢收視,而習獨往撫尸而哭之。
  二十四回載賈芸道:嬸子辜負了我的孝心,我並沒有這個意思。若有這個意思,昨兒還不求嬸子。如今嬸子既知道了,我倒要把叔叔丟下,少不得求嬸子好歹疼我一點兒。」鳳姐冷笑道:「你們要揀遠路兒走,叫我也難說。」當作冷嘲,有《庚辰側批》云「曹操語」者,是「曹」謂「嘲」矣。
  「芹」字除「賈芹」外文本又有「芹意」、「采芹」等習慣用語。二十三回載小沙彌並小道士發到各廟去分住,賈芹之母便來求鳳姐交付兒子掌管,弄些銀錢使用。五十三回賈珍提到賈芹「如今在那府裏管事,家廟裏管和尚道士們」,九十三回載賈芹「西貝草斤」之說,「草斤」諧音是「嘲金」。是則「曹雪芹」諧音即為「嘲學金」。而賈芹主管水月庵,「水月主」拆合「清」字,又作「嘲學清」。
  至於「雪」當「學」字則著落在「茜雪」之名。茜雪出現在第七回,寶玉打發茜雪向寶釵請安,推說自己「才從學裏來也著了些涼」。茜雪實是「欠學」,放學後欠伸疲乏之貌。該處有《甲戌眉批》「余觀纔從學里來几句,忽追思昔日形景,可嘆!想紈褲小兒,自開口云學里,亦如市俗人開口便云有些小事,然何常真有事哉!此掩飾推託之詞耳。寶玉若不云從學房里來涼著,然則便云因憨頑時涼著者哉?寫來一笑,繼之一嘆。」極力鋪陳此一「學」字。
  第二十回有《畸笏叟繫年批》云「一段特為怡紅襲人、晴雯、茜雪三嬛之性情、見識、身分而寫。己卯冬夜。」襲人、晴雯、茜雪各揀一字「襲、雯、雪」湊成「性情、見識、身分」,當中「性情」指習性,襲為習;「見識」指見聞,雯為聞;「身分」指出身,雪為學。官之出身有八,曰進士、舉人、貢生、蔭生、監生、生員、官學生、吏。是以「學」表「學問」也。似此「攆茜雪」竟成「輦欠學」,作者「指斥乘輿」其罪非輕。
  上例批書人慣取人名中之一字作耍,「茜雪」早在第八回攆出,其名仍出現在有關「獄神廟」的批語,則是單取「茜」寫「紅」字。詳見蕪文《獄神廟》。
  「曹雪芹題曰《金陵十二釵》」是諷刺作者心目中的漢人血統皇帝執意要學從滿俗。《河中之水歌》云「頭上金釵十二行」,以行作旒,將謂相府與王府男女互易也。「金陵十二釵」借比「金陵王氣」指顧杭州府屬海寧。
  或作「嘲學秦」以刺四庫毀書,芹秦音諧,惜其無所用心於「金陵十二釵」書名耳。而第四十九回載寶玉天亮起來,只見窗上光輝奪目,竟是一夜大雪,下將有一尺多厚,天上仍是搓綿扯絮一般,十足寫景「朝雪晴」。
  空空道人並題一絕曰:「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云作者癡,誰解其中味。」標示查澂實為作者,於是曹雪芹併先前題名人物盡皆子虛,曹家傳奇至此終告落幕。詳見蕪文《誰解其中味》。
  想係出於批書人故意,除了製造「寅字避諱」假象,也將“雪芹”二字置入批語,故作狡獪,欲假此移禍江東,愚弄官府。今為一一敘明。
第一回《脂批》「雪芹舊有《風月寶鑑》之書,乃其弟棠村序也。」其實是說「古傳《蘇軾書前赤壁賦真蹟》前後兩隔水處,都有梁清標印記」。「雪」字據《康熙字典》解作「除也」,又曰「洗也」。《詩經‧魯頌‧泮水》曰「思樂泮水,薄采其芹」。既採除又加水洗,即是「雪」芹。泮之言半也,泮宮「隔水」為限,象徵《前赤壁賦》橫幅的前後兩處「隔水」。而《石渠寶笈》載「前隔水有蒼巗子、蕉林居士二印。後隔水押縫有河北棠村、冶溪漁隱二印。」
回於賈雨村對月有懷,因而口占五言一律處《脂批》云:「這是第一首詩後文香奩閨情皆不落空余謂雪芹撰此書中亦為傳詩之意」,此批「後文」接語第十七回寶玉試才題句「新漲綠添浣葛處,好云香護采芹人」。該處《脂批》云「采《詩》頌聖最恰當」、「采《風》采《雅》都恰當。然冠冕中又不失香奩格調」。「香奩」已有照應,采《風》采《雅》更是「傳詩之意」。所以云然者是將「雪芹」二字「撰此書中」耳。
  第二回「冷子興演說榮國府」詩云「一局輸贏料不真,香銷茶盡尚逡巡。欲知目下興衰兆,須問旁觀冷眼人。」有《脂批》「只此一詩便妙極此等才情自是雪芹平生所長余自謂評書非關評詩也」,看似此一詩係雪芹傑作。卻又有《眉批》曰「故用冷子興演說」,而冷子興才是榮國府的「旁觀冷眼人」。
  冷子興是古董行中貿易的,聽得起復舊員之信,連忙獻計。正可謂「此等才情自是雪芹平生所長」。舊員盼望起復有如冬天裏的太陽,「雪芹」是猶「雪晴」也。「此等才情自是雪芹平生所長」當作「此等才情自是冷子興平生所長」。批書人「自謂評書」是評比冷自興的才情,而不是評比作詩人的才情,「非關評詩」也。
  第十八回有《脂批》引用「雪芹題曰金陵十二釵是本宗《紅樓夢》十二曲之意。」重出文本毋庸置疑。
  《庚辰秋月定本》《石頭記》在第七十五回扉頁出現「乾隆二十一年五月初七日對清」字樣,並有「缺中秋詩俟雪芹」字句,以故證實作者名「雪芹」而曹姓也呼之欲出。由於《影梅庵憶語》是《紅樓夢》的寫作材料,《影梅庵憶語》有句「至中秋始渡江入南都」,恰可以抄寫進程「缺中秋詩」寫「至中秋」。更以「五月初七日對清」寫「始渡江入南都」,因為明軍于「五月初七對峙清軍」,初八夜清軍始渡江繼而入南都也!
  至於「俟雪芹」者「俟雪晴」。王右軍傳世有《雪晴帖》,文曰「羲之頓首,快雪時晴,佳想安善,未果為結,力不次。王羲之頓首。」揆度《順治實錄》所載「令左翼舟師留泊北岸,敵至則以礮夾攻之」語,是渡江者為(豫)「王右軍」也明。詳見蕪文《缺中秋詩俟雪芹》。
在「披閱十載,增刪五次」處有《甲戌眉批》:「若云雪芹披閱增刪,然則開卷至此這一篇楔子又係誰撰?足見作者之筆狡猾之甚。後文如此者不少。這正是作者用畫家煙雲模糊處,觀者萬不可被作者瞞蔽了去,方是巨眼。」明白指出在曹雪芹之上還另外有一個執筆之人,要拿巨眼看得「山高月更大」,作者其實是跳脫在「披閱增刪」之外,而題名諸子猶若「陽羨書生」口中吞吐人物。(99.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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