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話饅頭大耶和博士大耶兩人訂婚失敗的事情引起了軒然大波,不過,那個大波指的是附近街上的男人。聽到他們兩個訂婚失敗,鞭炮聲四起。不知道是誰發起流水席請客,反正就是有人很爽他們訂婚失敗,發了豪語要請吃大餐。所以我連續七天都去吃了流水席。雖然我來車行不久,附近認識的人不多,不過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看到那麼多臉上帶著笑容的男人喝酒划拳高歌也著實令我驚訝。那七天的杯觥交錯,醉酒聲歌,七天下來,硬是湊出了好幾對的異性兄弟。我是沒遇到可以結拜的對象,不過省了七天的伙食費還是令我相當高興。俗話說的好,情場失意賭場就會得意。因此當我聽到饅頭大耶和博士大耶兩個人在流水席結束後在附近開了一場賭局一點都不覺得奇怪。我不賭博,當天並沒有參加賭局,但隔天我就從阿梅的口中知道結果。饅頭大耶和博士大耶兩人做莊,和附近的求偶期男人以及各路賭鬼賭了一個晚上,結果是有參加賭局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全部被他們兩個殺個精光,當天晚上賭輸錢的人和兩個失戀的癡漢發出來的怨恨直攻雲霄,日月無光。其實,不用阿梅說也應該知道結果。博士大耶的數學超級好,只要和數學有關的學科他都一把罩,賭博多多少少和數學沾上邊,那些心懷怨恨的宅男遇到他,那就像是高速飛行的豆腐撞到萬里長城一樣。而饅頭大耶的數學雖然不是很好,但是他的賭技就像開計程車一樣的熟練,雖然不是賭王賭聖的級數,但是要宰一條街上的失戀阿宅那絕對是小事一樁。我一聽就知道,博士大耶和饅頭大耶正在進行「痛苦轉移」,一個晚上把那些看笑話的人贏的脫褲子,讓兩人的失戀痛苦轉變成他們缺錢的痛苦。活生生的兩個失戀中年男發動的逆襲。「他們沒事吧。」我問阿梅。阿梅嘆口氣說:「沒關係啦,饅頭大耶和博士大耶他們也不是第一次了,習慣就好。」不是第一次?我狐疑的看著阿梅。阿梅輕笑一聲說:「博士大耶和饅頭大耶他們都失戀過很多次了,這一次訂婚雖然出搥,不過他們沒問題啦。」我不怎麼相信阿梅的話,婚姻大事,怎麼可能說沒事就沒事,光是那一天讓幾百個人在訂婚會場等待的事情就讓我聽的心驚膽跳。不過事實勝於雄辯,一個小時之後博士大耶和饅頭大耶兩人走進車行,他們臉上已經沒有沮喪的表情,倒是脖子上多了兩條金項鍊,粗細程度和車行的柴犬加藤鷹脖子上綁的那一條有得拼,我瞄了一眼,隨便一條沒有十萬絕對買不下來。饅頭大耶和博士大耶各拿了一條比較細的金項鍊給阿梅,「阿梅來來來,吃紅啦,這兩條給你,昨天晚上加班,實在有夠累,今天給我隔三叫就好。」阿梅笑咪咪的收下金項鍊。所謂隔三的意思就是他們兩個今天不要正常出班,要把班次讓給其他人,每隔三個班次再叫他們就可以了,這對其他司機來說當然比較好,班次比較多,賺得就比較多,而且靠行費也不會增加,他們一定是很累了,所以才會選擇隔三。兩人進了車行裡頭的休息室倒頭就睡,打呼聲和電視裡的新聞播報聲一來一往的呼應,讓人聽起來很杜爛。檳榔大耶也進了休息室,他帶了好幾碗的鵝肉麵,每個人都有份,這是他的習慣,每天都去隔壁阿娥鵝肉麵買好幾碗,目的是告訴阿娥他的心中只有她,不過這麼長的時間下來,除了讓檳榔大耶的肚子BMI值一直升高之外,我沒看到兩人有什麼進展。而且,我實在想不出來,你買人家鵝肉麵和你心中有她有什麼關係,照這種邏輯來看,我每天去買早餐的那家店的阿婆豈不是千人迷?日子很平凡的過去兩個星期,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不過,孔子說的好,人生就是一連串的變化所造成的。孔子的話我一向奉為圭臬,所以當阿梅宣布她手上有四個相親名額的時候,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不是我不喜歡女人,而是我有自知之明,剛退伍不到一年的小伙子,雖然英俊、瀟灑、體格壯碩、有魅力、有魄力、有腰力,但沒錢的話,以上的數據全部自動扣掉百分之九十以上,對女人的吸引力也全部扣成負分。不過,顯然很多人都不會像我這麼想,整條街大概只有我不感到興奮,因為宣布消息的當天下午,附近街道有相親資格的男人都出現了。「阿土伯阿,你的孫都已經七歲了,你還要來參加相親?」「嗯......誰說孫子七歲就不可以相親?」「你的孫七歲當然你是可以相親,問題是你老婆已經從路口那邊殺過來了......」「塞林涼勒,你是不會喀早說一點呦......」阿土伯轉身就跑。沒錯,準備來參加相親的人士不僅僅是包含身心靈合格的發情期男士,在阿梅的號招下,附近幾條街的範圍內,只要是公的生物都過來看看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車行前前後後被圍個結結實實,萬頭鑽動,摩肩擦踵,配合全後都是男人的景象,遠看就像是有人在這裡辦線上遊戲發表會。時間才過去不到三十分鐘就有兩個警察過來關心,聽完狀況之後點頭離開。我本來以為頭耶會很不高興,畢竟這裡是工作場所,但我錯了,頭耶聽到是阿梅的主意之後,打了個哈欠就往隔壁公園走去,大概又是要去和人家下象棋說選舉。阿梅站上桌子,手上拿著麥克風,除了身材的問題之外,這一切看起來都像是辣妹Show Girl主持會場。「各位朋友來來來,今天我阿梅要給大家帶來一連串的好康......」阿梅高亢的聲音遠遠傳出去,附近的過路客人應該都很容易聽到,嗯......果然沒錯,很快的就出現煞車的聲音。阿梅先來一段開場,拉抬氣氛,四面八方越來越多的男人靠近,各個雙眼發光,雙手緊握,一副準備舉手喊我我我的癡漢模樣。連續說了幾分鐘開場之後,阿梅喊了:「我們今天話不囉嗦,就是來告訴大家,今天我阿梅排開萬難,為了我們這條街的廣大男性同胞找來四個超級福利,你們知道是什麼福利阿?」阿梅笑咪咪的臉龐配上阿~~~伊爹的聲音,瞬間引爆在場男人體內的雄性炸藥。「阿梅,我哉阿拉,有查某對不對?」剛剛離開沒多久的阿土伯神奇的出現在阿梅腳前位置,那個角度抬頭上望正好可以看到阿梅舉世無匹的大波。阿土伯的聲音很快獲得共鳴,大半的男人都高舉雙手揮著,激動的喊著「緊講!緊講!」阿梅滿意的看著眼前的男人激動神情,這才是真男人!真性情的男子漢!「阿土伯你說的對啦,今天的機會走過路過不容錯過,來來來,這次有四個名額,相片在這裡。」阿梅手一揮,手上的雷色筆指向牆邊連結電腦的大電視螢幕,原本黑色的螢幕閃了兩下,接著螢幕上出現四個媲美模特兒的絕色女人。我倒抽一口冷氣。在場的男人瞬間全部停止呼吸。同一時間我聽到無數吞口水的聲音。我傻傻的看著螢幕上的女人,該死,阿梅你是在開玩笑吧,這種級數的美女需要相親,你騙鬼是吧?我的疑問同時也就是在場無數男人的心聲,幾十秒後現場彷彿炸了鍋似的亂成一片,每個人都圍在阿梅的身旁,不斷問著各種問題。「阿梅阿梅,這個我有喀意,給我給我......」「阿梅來來來,這有一萬你先拿著,拿著不要客氣,我們有話好說......」「阿梅阿......唉呦喂阿你碼勒么壽喔,這好的女人你現在才拿出來......」「阿梅阿,我還沒有結婚,聘金方面絕對沒問題......」「我出一百萬的聘金......」「神馬一百萬,我一百五十萬......」「你碼幫幫忙,三個隨便一個我都出兩百萬......」圖片出現之後,車行內完全亂成一團,無數飢渴的雄性紛紛露出財大氣粗的一面,價錢不斷的往上飆。阿梅笑咪咪的看著眼前瘋狂的喊價,不過她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慢吞吞的從身旁袋子李掏出一疊資料,在手上拍阿拍的。所有人都安靜了,每個人都張大雙眼,下巴隨著阿梅手上的資料一上一下的動著,活像是一群集體中風的鴨子。「來來來,這是資料,等一下大家都有機會,喂喂喂......我有說不用錢嗎?要參加相親的來買資料,購買了就擁有相親資格,沒買的人給我滾蛋,聽!到!沒!有!」阿梅一面收錢一面大吼:「給我排隊!」相親的資料就是一張加封的信紙,據說裡頭放了女孩子的資料,四個女孩子分成四份資料,一份一萬元,如果一次買四人份的話,可以打九折,獲得四次相親機會。幾十個人乖乖的排隊,阿土伯因為站了天時地利的關係,很幸運的拿到第一份,他豪爽的花了四萬,笑咪咪的告訴阿梅說不用打折,多出來的給阿梅補一補。江湖險惡,阿土伯一開始就出動金錢攻勢,企圖買通阿梅這個媒人婆,其他人心裡馬上知道阿土伯的企圖,接下來沒有人要求打折。饅頭大耶、檳榔大耶、外省大耶和博士大耶很奇妙的都出現在第二三四五的位置上,四個人手上都揮舞著現金。開始繳錢之後,沒帶錢的人搥胸頓足,而有帶錢的開始掏錢,爭先恐後的把錢投到阿梅手上的籃子。有人錢不夠,開口哀求阿梅賒帳,阿梅不為所動,不過阿梅說可以刷卡,很神奇的從另外一個口袋裡頭拿出一台刷卡機,快手裝好馬上處理。五十份的相親資料在短短的三分鐘之內完全銷售一空,銷售速度比起江蕙開演唱會還要快上幾倍,那是真正的秒殺。我剛剛說我不在意,那是騙人的,我她馬的怎麼可能不在意!!!!那三個女人隨便哪個都有安心亞和翁滋蔓以及豆花妹的姿色,胸部、臉蛋、屁股、身材完全符合我對女人的夢想,花錢就可以獲得相親機會,不要說相親成功,光是可以一起吃頓飯我都覺得划得來。不過事實很殘酷,我沒有那麼多錢,扣掉房租、車貸、給爸媽的錢還有生活費,我一個月能省下來的錢大概只有一萬塊上下,一下子花掉四萬塊馬上會炸乾我,而且,我沒有信用卡。我苦苦的哀求阿梅,希望她能算便宜一點,讓我有和美女相親的機會,不過她一面數著錢搖頭說:「對方的時間有限,這些已經是極限了,阿傑啦,沒關係啦,下此有機會我給你排第一個。」「有這次這麼漂亮嗎?」我滿懷希望。阿梅瞪我一眼,「你馬幫幫忙,哪裡有那麼多美女?唉......阿~阿~阿~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命運終究已註定......」阿梅哼著劉德華的歌把所有現金放進她的包包裡頭,留下無限悵然的我。根據饅頭大耶的說法,他比較喜歡第一個女人,因為看起來比較有氣質。我怎麼看都覺得第一個女人的胸部是四個裡頭最大的,所以他才會喜歡,不過按照這個邏輯來看,阿梅的氣質起碼是全台灣前三名。照片的四個女人穿著一身時尚套裝,一看就知道是大公司的白領。看過女孩子的服飾雜誌沒有?四個女孩的模樣活脫脫的就是那麼漂亮,她們的皮膚細緻如玉,是那種濃妝淡抹總相宜的美麗,她們有安心亞的身材,豆花妹的甜美,侯佩岑的典雅,以及范冰冰的優美氣質。阿梅把四個女孩的影像放在螢幕上一直播映,這一招成功讓準備相親男士的賀爾蒙大爆炸。也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每天早中晚都有人在公園、小巷、學校操場、街道慢跑,一看就知道是為了相親而健身。慢跑、健身、打太極拳、耍太極劍、練瑜伽通通出籠,還有人開始參加舞蹈班、廚藝般和詩歌朗誦班。除此之外,附近髮廊生意暴增好幾成,各種時尚髮型紛紛出籠,包含阿土伯在內都弄了一個帥帥的山本頭,他說這是他當年把馬子無往不利的絕招。所有具備相親資格的人都進入戰備狀態,我每天都看到有人在健身、保養皮膚、美白牙齒、學英文、學禮儀、學微笑、學氣質、學著不要開口就罵三字經。我很想加入他們,不過很可惜的是,我沒有拿到資格,不死心的我用三包早餐的代價問阿梅是不是有方法可以補救?阿梅三兩口吞完我的早餐之後搖頭說,這些名單都已經送過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老實的開你的車吧。看到附近街道好幾個的死阿宅和癡漢生氣蓬勃的跑步健身打太極,不時還露出健康爽朗的青春男人笑容,我他馬的嫉妒的快要爆炸了還開車?短短的幾天時間之內,附近街道就多了好幾個外型模仿各國偶像團體的死阿宅和癡漢。為了這次的相親大會,饅頭大耶他們四個人馬上停止上班,投入自身改造大計劃裡頭。博士大耶投入削減啤酒肚的健身房裡頭,一口氣花了三十萬塊請了金牌教練和營養師,誓言要用兩個禮拜的時間減了二十公斤,那個教練肚子的六塊肌漂亮的像是印上去的一樣,而那個營養師開出來的菜單我看了一下大概只能讓我吃五口,要是給阿梅吃,大概只有半口的份量。饅頭大耶則是剃了一個很帥的頭,加上染髮,把整個人弄的像是韓國偶像團體舒跑就泥爾的圭賢,嘴巴喃喃自語的說著我聽不懂得韓語。你看過超過八十公斤身高只有一百六十五公分的圭賢嗎?我每天都看到。外省大耶學了一口法語,不過我聽不懂,整個車行沒人聽得懂,只有他每天自爽的說著「崩就、蹦就」之類的天語,企圖用歐洲紳士氣質來迷惑那四個女孩。不過我覺得要比天語的話,還是阿梅說的好,不僅可以溝通神靈,還可以治病收驚看風水,崩就崩就的一聽就差很多。檳榔大耶是四個人裡頭最神祕的一個,消失了將近半個月之後終於出現,當時我真的不敢相信他是檳榔大耶,因為他整個人都變了。阿梅說他跑去做微整形,特地用舒跑就泥爾的韓庚當範本,據說花了將近五十萬,來到車行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訝異的說不出話來,頭耶還鼓勵的拍拍他的肩膀,說他一定會被選上,阿梅也點點頭說這樣子很不錯。檳榔大耶當時的神情比起中了頭獎還要爽,彷彿已經準備要步入禮堂。不過我怎麼看都覺得他像是豬哥亮和九孔的合體,韓庚得長相如果真的是那樣子的話,那真的是很像。看到檳榔大耶去整形的效果,外省大耶、饅頭大耶和博士大耶個個臉色大變,他們沒想到檳榔大耶居然會使用這種終極賤招,三個人搥胸頓足,懊惱的像是已經失去一個名額一樣。不過孔子說的好,有錢可以讓鬼推磨,連鬼都可以使喚,當然可以搞定整形醫師。大範圍的整形時間不夠,小範圍的微整形花不了什麼時間,博士大耶、饅頭大耶和外省大耶開始整形計畫。雙眼要有型,鼻子要挺,臉頰要像金城武,眉毛是劍眉像圭賢,嘴唇緊閉的時候就像是周潤發,怎麼看都像是超級帥哥。整形很成功,三個人都成了很帥的中年男子。如果三個人的臉不要看起來那麼像的話,其實真的很贊。他們找了同一個整形醫師,搞出來的臉乍看之下幾乎都一樣,活像是拷貝出來的範本,連同檳榔大耶在內,我們車行就像是多了四包胎一樣。我看到他們一起走進車行的時候,張大的嘴巴幾乎可以塞進一頭大象。該死的微整形醫師,他太偷懶了,根本是按照同一個範本下去處理,四個人整出來的模樣太像了,真的很難分別。最後是阿梅要他們用髮型區分,頭髮染微紅的是博士大耶,微黃的是檳榔大耶,微藍的是外省大耶,咖啡色的則是饅頭大耶。老實說,我怎麼看都覺得很蠢,不過四個中年男子一副自爽的模樣讓我不忍心告訴他們。也沒有其他人提醒他們四個,幾乎來車行的人都說好看,不過你想看看,四個長得像圭賢的中年大肚男子穿著西裝捧著鮮花去相親,這能看嗎?這一次的相親定在四月一號,我真的很希望這一切都是個愚人節的笑話,不過阿梅打碎我的願望,她明定了相親定點,那是一家飯店,裡頭的一層樓被她給包下來了,所有人都受到電話,在同一時間到現場去等待。那一天早上,五十五個穿著各類西裝的男人各自帶著禮物到了現場,分別在四個包廂裡頭與四個女孩子見面。是的,你沒看錯,多了五個名額。該死,我後來才知道阿梅多賣了五個名額。我很想仔細的描述我聽來的現場實況,像是他們說什麼笑話,什麼人出局了,阿土伯說了什麼古老幽默之類的事情,不過我實在沒心情了。因為那一天的之後的第三天,阿梅就在她的臉書發佈公告,當天的相親十分成功,四個女孩子都選中了她們心中的理想對象,一個星期後公告名字。該死的成功,我當時還心存僥倖,心想搞不好這是阿梅和四個女孩子聯合的詐騙行動,哪知道這一次是來真的。據說相親當天好多人偷偷在附近觀察那四個女孩子,他們大概都有和我一樣的想法,覺得這一次的相親搞不好會出現狀況而失敗,或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女孩子只是開開玩笑之類的,不過所有人都失望了,這!是!真!的!我很沮喪,真的,所有看到這裡的親朋好友,我這輩子在也沒有任何一次這麼沮喪,這一次相親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機會和我夢想中的女人認識結婚的機會,但是卻因為種種因素而喪失了,如果不是我很怕死,我真的很想買一塊豆腐撞死。一個星期之後,相親的名字出爐,阿梅在臉書發佈公告,四個女孩子都選中了對象並且公告如下。陳博欽、賴成昆、吳天城、李成邦就是入選的四個人。這四個人我完全不認識,在螢幕上看到這四個名字的時候,我嘆了口氣,起身去洗了個澡,強迫自己把這些日子以來的不舒服全部忘掉。睡了一覺之後,我成功的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鬼相親,買了兩份早餐去車行。「阿梅,給你。」我把一份早餐拿給阿梅,她順手接過,單手撥下第一份早餐的塑膠袋,一口就咬掉一半,另一手已經插上吸管,輕輕一吸,超大杯的豆漿只剩下三分之一。我沒有和阿梅多說什麼,我想,大概是心中隱隱對她不滿,感情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好。我搖頭的往休息室走,心中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想,不過那種不舒服卻很難消除,唉......美女的影響真的很大。今天的生意不大好,我在沙發上坐的都快半個小時才有一趟出車,這一趟比較遠,是要到美濃去,所以當我回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我開著車子轉回車行前面的時候,發現車行前頭正在放鞭炮,濃濃的白煙遮住車行和大半的街道。一群人在外頭探頭探腦,搞不懂車行為什麼要放那麼多鞭炮。我把車子停好之後走進車行,就看到滿面紅光的檳榔大耶、饅頭大耶、外省大耶和博士大耶,他們笑著不斷拱手作揖,臉上的微笑幾乎要裂到耳朵去了。「阿梅,發生什麼事?」「喔你回來囉,你去問他們阿。」阿梅皺眉不斷用手揮舞白煙。距離我最近的是阿土伯,我走過去,「阿土伯,是發生沙米代誌?」我指了指鞭炮。阿土伯的表情不大好,聽到我的話後說了:「這是作弊啦,怎麼有這種事情,全部都是你們車行的人被選到,這一定是作弊。」作弊?我實在搞不懂什麼意思?難道是有人中了大樂透?不過大樂頭和作弊又有什麼關係?「阿土伯你碼說清楚,沙米作弊?」「嗯你不知道喔,上次的相親都是你們車行的人得去啦,這個世間哪有那麼剛剛好的事情,人家女孩子全部都看上你們車行的人,這不是作弊阿這是什麼?」我張大嘴巴,這時候我聽懂了,上次被像中的四個人居然都是車行的人。陳博欽、賴成昆、吳天城、李成邦他們就是博士大耶、饅頭大耶、檳榔大耶和外省大耶。我的天啊......事情很快的明朗,當天五十五個男人同時相親,博士大耶他們四個分別在四個廂房裡頭認識四個女孩子,最後落花有意,流水超級爽,姦夫淫婦...俊男美女看對眼,一下子就成就四對男女朋友。這個世界上要爆炸了嗎?這一定是阿梅作弊!!!不是只有我有這種想法,其他五十一個參賽者紛紛提出抗議,不過抗議無效,因為女孩子已經提出要結婚的要求,日期定在兩個星期之後。該死!應該不會有人用自己的婚姻大事來詐騙,更何況是同時四個超級美人。跳過訂婚直接結婚的這個動作直接堵住所有人的嘴。博士大耶他們爽的快要升天,每天都聽到他們在唱歌,聊著要一起辦喜宴,一起度蜜月,一起懷孕,一起坐月子,小孩一起上小學,讀國中高中大學碩士博士出國選總統。看!整個車行裡頭只有我插不上嘴。他們根本無心上班,所有的叫車全部由我一個人搞定,連續好幾天的時間我都很忙,累的我的腰都快斷了。而他們四個人則是在挑選婚禮的聘金、禮品、喜宴場所,不過我聽阿梅說女孩子同意一起辦婚禮,而且地點要女方決定。博士大耶他們四個人當然沒意見,四個羅漢腳能夠娶到這漂亮的女人那不知道是上輩子燒到什麼香,要說有什麼意見那才奇怪。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很快的結婚的日子到了,收到喜帖的我也跟著到了現場。博士大耶他們四個年紀都超過四十歲,父母親都不在了,來參加喜宴的都是親朋好友,總共坐了四桌。女方來的人也是四桌,不過我剛剛偷偷瞄了一下,他們的神情都不大好,我想,大概是他們也很不滿博士大耶他們的外表和年紀,不過這種事情沒人會說出來。阿梅是當然的主持人,她對雙方都熟,所以一早就站上主持台拿起麥克風說話。「來來來,你們四個站好,等一下博士耶你站最右邊,檳榔耶你站第二個,饅頭耶你站第三個,外省耶最旁邊就是了,等一下她們出來會站到你們旁邊。」四個人排排站好,身上的西裝挺直的像是裡頭架了竹竿,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他們四個人的肚子全部不見了,該不會是穿了馬甲吧?阿梅笑咪咪的說了,「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今天我很高興的主持這一個婚禮,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時刻......」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手一揮,燈光整個昏暗下去,上方的燈投影在喜宴大廳的一處,那是一扇門,等一下新娘要走出來的地方。結婚進行曲響起,悠然的樂曲迴盪在喜宴廳內,所有的人都在鼓掌,我也忍不住的跟著股起掌來。門開了,四個穿著雪白婚紗的女孩子走出來,在燈光的照射下,她們好美。她們此時就像是天使,逆著光一步一步走出來,看到真的是她們四個,我幾乎要熱淚贏框了。她們真的好美......她們...她們...她們的手上都捧著一張照片。嗯......黑白照片......四個美女,四張黑白照片。我呆呆的看著她們走過我身前,不自主的吞了一口口水。和我坐在一塊的人都呆呆的看著她們走過我們前頭,全部都張大嘴。阿梅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了出來:「今天的冥婚婚禮正式開始......」博士大耶傻了...檳榔大耶傻了...饅頭大耶傻了...外省大耶傻了...冥婚......他們看著走過來的四個美女,又看到她們手上捧著的黑白照片以及女方家人包在旁邊的紅包。哇勒......你可以想像當天會場亂成什麼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