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奕。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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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電腦裡很多年的小說。只想回憶我逝去的愛情與青春。

也回憶我想念的人。

在寫的過程中,發覺更了解自己的脆弱。但是,會更珍惜,更愛家人和周遭的人吧。

此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天下的事常常都是雷同的!

--初戀最美。

--有什麼是比初戀還美的嗎?有的,初戀的﹑愛在朦朧不明時。

--有什麼是比初戀的愛在朦朧不明時還美的嗎?有的,初戀的第一次,和妳靈肉交合。

--永遠忘不了你,你的名字永遠是我心上刻得最深﹑最重﹑最痛的。

--愛你的記憶,在我的靈魂裡面,我要帶到下一世,每一世,生生世世。





第一章。鍾情。


我,吳安哲,十八歲。那年,認識了我一生中忘不了的女孩子。為了她,我曾發誓,我願付出一切,而,這十多年來,我也真的付出了,我的青春,我的忠實,我的愛戀,我的靈魂。

這,算是我的初戀,我的一見鐘情!

她有小小的鵝蛋臉,顴骨不高恰到好處,下巴微尖卻線條柔和細緻,眉毛濃淡適中,眉形微彎卻挺有神氣,睫毛翹翹的頂長,像娃娃,淺淺雙眼皮下眼睛黑白分明,眼珠靈動如水;皮膚白白的,鼻樑細細的,微翹的鼻頭也小小的很惹憐,連鼻頭上的細小毛孔都很可愛。紅紅的小嘴不厚,但是也不算單薄,讓人忍不住想一親香澤。嘴角旁只有左邊有小酒渦,右邊沒有,但我喜歡那樣的落單的特別。每次坐在她身旁,我總是臉漲的發燙,語無倫次,我也不諱言,褲襠總有緊緊的感覺,每回她和我說話,總有要飛起來的熱望,在她身旁時,我總深怕動作太野蠻會唐突了她而小聲呼吸,卻又很貪婪地尋找空氣中她的香味,聞到了一絲,便細細品嘗。

這十多年,為了她,我一直很努力!雖然,她大概永遠不會再正眼看我了。

十多年過去了,我曾對她做出很蠢的事,她不曾原諒過我,我也沒原諒過自己,只就像行尸走肉般過了這十多年,愛情的黃金時代。但是,黃金也好,糞土也好,都是我自找的。


79年夏,是我生命中最樂的一季,即使頭髮得理得青青的去暑訓。一拋開國中高中六年來的積壓,真的飛出籠,就知道不必再回去了。短短的假期,我和高中死黨上山下海,盡情享受著青春,想把台灣所有有名的和沒名角落的都踏遍,為的是彌補過去六年來的寒窗生涯。開學過後,登上最高學府的興奮,繼續延燒著,絲毫不因為重拾課本而稍有壓力。因為從今以後,我是大學生了!


我和姿芬,是在社團一見鐘情的,呃,我是說,是在社團認識的。她一直對我很好,但我從來不知道她對我是否也是一見鍾情。記得剛開學,考上同系的高中同學趙書彬由不可靠小道消息探聽到了詩社女生多,便拉著我一起去了了。

於是我們成為大一新生中眾多理工系為了看女生才來的男生中的兩個。為了讓大家多熟悉,學姐將我們新生分組,圍成一圈坐了,不知是否是緣份,就分到跟她一組了。

我還記得那組的同學有五個,兩個男生,三個女生。另一個男的,某某系的路人甲,記憶中的沒臉人,就不描述他了。但說重點,三個女孩子中,我第一眼就被姿芬的亮麗吸引,另外兩個女孩,長的也不差,但是和姿芬一比,最多就只能是平凡了。

大家圍成一個圓。姿芬剛好在我的對面,啊!教我不看她都難!

大家似乎都蠻害羞的;高中社團經驗豐富的我,於是自高奮勇先自介:「哈囉,我叫吳安哲,口天吳,安是安東尼的安,哲是史懷哲的哲,可以叫我阿哲......」

剛說完,坐我旁邊的機車女就插嘴,「安東尼和史懷哲都是翻譯的吧?那你也可以翻成別的字呀。」

「喔......?」我當下就想,這個反駮我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但是實在很懶得和機車女抬槓,其實我想我是因為面前有美女,而變得口拙了!便一直呵呵傻笑。

我偷瞟了一下姿芬,她完全沒有不以我的白爛為然的意思,她臉上也帶著微笑。

我不理機車女,機車女只好接著自介。原來她叫什麼媛的。(當時年還不流行援交妹這個詞,否則我大概會心裡暗暗給她按這個代號。)她旁邊的另一個高一點牙齒有點爆的,叫什麼靜的。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姿芬才重要。

原來她有個少見的姓,姓繆。繆姿芬。

她怕我們不懂這字,還特別寫在剛才學姐發的社團表上頭。娟秀整齊的字,就和她本人一樣呀。

她怕我們不會讀(我的確不會讀!),還一邊念出來,一邊提筆注音注在那個整齊的繆字旁邊。

我最喜歡她做的一件事就是,她特地把紙張反轉一百八十度,給對面的我看個清楚。

娟秀的字,帶有中國毛筆撇捺中庸但正直的氣質。

當時第一個反應是,繆,好難寫的姓呀。或者我真是潛意識中想長久認識她,我生怕忘了,便在我那份社團聚會表翻了面,也寫上「繆」字,然後加了注音。

「這不是未雨綢繆的嗎?是念喔?」還沒自我介紹的路人甲道。

「嗯,姓的時候念。」姿芬道。

「性的時候喔?」因為不知怎麼接話,我隨口問。(我潛意識想的,真的是此性非彼姓呀。)

「嗯,對。」姿芬居然又看了我,嘴角一揚,帶著淺淺微笑。

剎時我忽然有種「她好美」的讚嘆,竟然不知所措地把眼光縮了回去。

女孩子讓我我害羞的時候,我喜歡偷偷看對方,但是如果對方也在看我,我就會趕快把眼光縮回去,有時候會不自覺舔嘴脣,當然還會無法控制地臉紅。

國中時,我暗戀一個不同班的女孩叫雅倩,早上昇旗典禮﹑中午跑福利社﹑放學操場排隊﹑體育課﹑課外活動,我會保留一點額外精神尋找著她的身影。國中三年,從來沒和她說過話,但是每次遠遠看到她,就會欣奮莫名,心跳加速,整天都帶著傻笑。

後來第一次和她說話,是在高中之後。運動會出隊時遇到,她考上了第三志願。她居然知道我,記得我是哪一班的。也許她也喜歡過我?我國中時當過模範生,在學校滿有名的,或許是這樣呢。無論如何。可惜高中時我轉移目標,暗戀了別人,一個女校儀隊的學姐,智芬。

智芬並不算頂美,但是她有著花瓣一般的薄薄紅脣,健康的膚色,很,呃,Q的小腿,我知道,用這個形容詞很扯,不過,她的腿就是這樣挺健美的。想說床上功夫應該不賴吧。

喜歡智芬的時候,我已經進步了,會找她講話,會大動作搞笑引她注意,她和我講話時,我耳朵都豎起來,不自覺就全神貫注了。她對我不錯,送我過生日禮物,我一直覺得她也喜歡我。但是那個時代,除了不想被老師教官精神訓話,高中生不得戀愛。何況是學姐。

我會把智芬淡忘了,是因為後來喜歡了蘇慧倫。-_-|||

但是,蘇慧倫再清純,也比不上我的姿芬的可愛淺笑。蘇慧倫唱歌再好聽,也不如我的姿芬的輕輕答一個「嗯」字。


姿芬自介時,我很仔細聽,聲聲振動我的耳膜,感覺幾乎像打手槍,是至高無上的享受。漂亮的女孩子,聲音就算普通,也像天籟一樣好聽。再好聽的聲音,從爬蟲類女孩口中發出,也叫人頭皮發麻。姿芬是台中來的。可惜呀,我暑假去了墾丁玩,去了東部玩,就是沒去台中玩,否則可以和她多聊聊台中呢。

我的生命出現天命真女的那天,也出現了情敵。社團活動一結束,就有個男的來找她說話。哼,這個傢伙我知道,也是我們高中上N大的,別班的,高中時常得第二類組前三名,叫張志強,可是我們都叫他蟑螂小強。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基本上,我們就是很討厭他那個驕傲的樣子。

說到這類組的事,我要來說嘴。其實我高中是念第三類組,也一直蠻喜歡生物的。但是我的化學很爛,死念活念分數都不高,就是念跟不念拿的分數是一樣的意思!數學物理卻還好,隨便念念就都會了;我也有自知之明,所以填志願時,最後決定只填念最不需要化學的數學﹑我還蠻喜歡的物理和據說出路不錯的資工。我想如果高中時拿念生物的時間花在別科上,應該工學院沒問題。不過,我想,就算不念生物,也會把時間花在玩的上面吧,瘋社團,高一高二都是低空飛過,能上大學,就是我說嘴的地方啦。

我也好想在姿芬面前說嘴喔,可是,看到蟑螂小強,我啥胃口都沒了。

還好,蟑螂長的沒我帥,這是我的優勢唷。其實他真不好看,頭髮蓬蓬散散油油的,眼睛很小,常在油油的鏡片後面謎著(可是我呢,已經了配隱形眼鏡了唷!),臉上荳子也不少,還十八九歲啤酒肚就出來了,就是胖的意思啦;不開口還好,一開口講話就更離譜,口水在牙齒和嘴脣邊際打轉,都起泡泡了還不快點吸回去。正常的女生應該沒人喜歡這型吧,但是情敵出現了,鮮花最後被牛糞上了的血一般例子比比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

蟑螂一直站在我和姿芬中間,大屁股對著我,這時整個社團處於剛散會卻還沒散的狀態,大家對剛認識的新同學都很興奮,搞得像菜市場一樣熱鬧的宇宙混囤狀態。看到沒分在一組的書彬還在把妹妹。社團女生我只想找姿芬說話,可是她被蟑螂纏著,真沒意思。我想說那就坐著發呆,于是開始在社團簡介的背面空白畫武俠漫畫。

蟑螂真的很喜歡找姿芬講話,姿芬似乎不那麼熱衷;姿芬突然看到我在社團聚會表後面畫的漫畫,驚叫一聲「你好會畫,好厲害喔!」,我臉都紅了,心裡卻因為能加深她印象而暗爽。我其實只是亂畫武俠漫畫。秀了給她看,她又道,「哇,畫得好棒喔!」

「謝謝,不過,這對你來說好像太剛性了一點。」我道。

「對了!我喜歡鄰家女孩耶,你會不會畫?」姿芬聽來挺興奮。

「林家女孩?」我想說為什麼要姓林?漫畫好像很少書名有姓的。

「對啊,你有看過嗎?」

其實我沒有,當時我喜歡馬榮成,北條司,池上遼,這掛畫風寫實的。

「我沒看過。」我想糟糕。

「沒關係啊,你還會畫什麼啊?」

「嗯,女生會喜歡的嗎?」

「都好!」

小叮噹?

「小叮噹?」我還真的說出口。

「好呀!」姿芬笑道。

結果我在武俠人物旁邊畫上畫了小叮噹,很久沒看小叮噹了,畫得不大像,都不知道會不會被笑。每一次下筆,我知道姿芬在看,我感到她微笑注視著我畫圖,時而輕輕手指撐著下巴。我很緊張,但是又要故作鎮靜。唉,在喜歡的人面前想表現,真是難呀。

「好了,好像不像說!^^|||」

「嗯......很不錯呀。很棒耶!」姿芬眼睛謎小了些,我自作多情地把它解讀成鼓勵的微笑。「你好厲害喔,我都不會畫這些,只會看而已。」姿芬笑道。

「送你呀!」我不知哪裡來的豪氣千雲,蹦出了違反害羞純情男孩本質的話。

「真的嗎?」姿芬似乎很高興,「謝謝喔!」她也義不容辭,「可是那你就沒有社團的聚會表了,我的給你好了。」

「呵呵,好啊,謝謝。」我也接過了。像是接過了她的友誼。

後來那個什麼媛的,原來也是中文系,叫姿芬和她一起走,蟑螂卻咬著人不放人,於是我們一起走出去,當然我很不情願蟑螂一直在旁邊咿咿呀呀的,但是蟑螂是種生命力強的動物,我也沒辦法。

居然後來在校園裡,遇到了我高一分組前的一個同學,周子洛。他喊住姿芬,難道他們認識?

周子洛,讓我每次都覺得他應該是周芷若,常常讓偶爾會跳入金庸世界裡幻想的我很迷惑。但是,子洛就是子洛,芷若再美 ,子洛也不是芷若呀。

「咦,阿哲?」子洛看到我很高興。高一時跟子洛,也算是熟朋友中的一個,以前常一起打球。後來他念了社會組,就很少碰面了。

我們都很訝異竟然會又在N大遇到,原來他也上了中文系。難怪會認識姿芬。霎時,我腦中竟然出現了近水樓臺先得月幾個字。

子洛如果是情敵的話,就很困擾。子洛是高高的書生型,五官長的很好,白淨的臉挺俊的,所以會讓我想到周芷若,但是他的面貌,或許比較像無忌吧,有著殷素素遺傳的好看外表。不是有一句話叫我見猶憐?套在男生身上,就是我見子洛。當然我不會告訴別人我的想法,我是純正的喜歡女生呀,也不想被誤會。

子洛很大方的問姿芬,是不是和我也認識了。然後回頭來糗我,問我是不是用高一時剛開學自介時的方法。因為在只有男生的時候自介,我都耍白爛,講的是黛安芬的安。

當然不能讓美女聽到,不論是穿黛安芬的美女,還是穿華歌爾的美女,(姿芬你穿什麼呢?)我趕緊對子洛不停搖頭。子洛,不會出賣我吧?

子洛一直笑,沒說什麼。姿芬倒是看了看我,她好奇嗎?還是不要知道我的過去吧!


我的過去,一直有姿芬。現在十二年過去了,其實十六年。大學四年,分開十二年。十六年,小龍女也找到過兒了。十六年後,我正在東京成田機場等飛回台北的飛機,手中拿著印著2006年4月28日的登機證,算了算,離開台灣有十年了。大學畢業,入伍,退伍,工作混吃混喝一年,去美國混了幾年學位,然後研究員,還是研究員﹑不過換了國家,然後找到了台灣的職位。

我差五個月才滿三十四歲。還有著娃娃臉能在女人面前假裝無辜可愛,但是,我已經沒有心情了,除了姿芬,我已不願為誰了。

姿芬三十四歲的時候,是什麼樣子呢?結婚了嗎?都已經要高齡產婦了嗎?

現在的姿芬,為誰美麗呢?

姿芬是柔情似水雙魚座。但是天秤的風向個性,卻傷了雙魚易感的心。


JAW 2006



JAW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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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動心。


第二週,我發現姿芬和我國文課同班。

那麼上週怎麼沒看到這個美女?我真是瞎了。

為什麼只有國文課可以遇到,一個星期才兩次,我會想念她說。

她下課都跟她同學一起走,那個什麼媛原來叫婷媛,其實人不差啦(臉也不差XD)。姿芬常常和她一道。我和最先她也很客氣,後來熟了些,也會聊聊。

其實,呃,只是想多靠近姿芬一些。只有詩社,只有國文課可以不小心遇到,我怎麼會滿足呢?而且,我很懷疑我這個數學系的,能在詩社混多久。我會念的詩只有木蘭詞,不過就是想去認識女孩子罷了。

但是機會來了,還是詩社的活動,週六大家一起去烤肉嚕。

我家住在市郊,高中一直是公車通學,大學則是騎小綿羊小黑,老媽本來在騎的,不准我騎,後來我高二時她帶著我妹去美國移民。我爸比較放任,我就光明正大地偷騎。我媽原本也想帶我,但我想多留在台灣幾年,沒跟。妹妹讀書不好,爸媽說台灣升學就算了,去美國念吧。

媽媽的車很舊了,馬力很弱,我不太喜歡,於是想存錢買新車迪奧。這是我能負擔起的新車了!一直很想擁有一台重型機車,重機真的很帥!但壞處是,設計給一個人騎的,要載人就很難載。後面的位子高,把人搞上去很麻煩。可以在美女面前耍酷,但是不知道美女愛不愛坐。

但是重機實在太貴了!而且不像小綿羊有置物箱,騎重型要拿東西,很麻煩的。買不起的人,也只好這樣想了!

我想除了去給貴婦當牛郎,否則這輩子買重機都是妄想吧!


但是後來連新的小綿羊都沒買,高二死存活存的錢,買了新吉它;高三死存活存的錢,拿去組電腦了。


所以,烤肉那天,學長叫我帶鍋子,我騎了小黑去。會不會有機會載姿芬呢?

結果她們系上一個有機車的女生載她。-_-||

跟她一起來的朋友中,有一個叫程謹慧,嬌小可愛型的,後來被書彬追去當老婆了。(原來他喜歡這味的!)

姿芬屬高眺型,我想她有一六四吧,和一七四點五的我很登對。(當然即使我很矮,也不會覺得和姿芬不登對的。)

書彬比我還高,他一八○,也常一起打籃球,但是,嘿嘿嘿,只有我(幾乎)能摸到籃框。

現在想起,也覺得很高中時很瘋狂。會整個下午都在球場練一樣的動作,跑﹑跳﹑伸長了手臂想灌籃。但是,如果我真的灌到了,也不必去念書而會跑去打職籃吧。七十幾年,雖然沒有職籃,我們卻都因為鄭志龍,朱志清,麥克喬丹和假霸等人而瘋籃球。

啊現在三十多歲的我想念那時候的自己呀。

為什麼我們會想念年輕時的自己呢?現在不是比較有成熟智慧嗎?所以,到底是有智慧才好,還是熱情才好?可惜,兩者常常並不並存呀。

年輕時,我們純真,記得國中時和同學熱血奔放地唱We Are the World,熱血奔放地唱明天會更好和飛揚的青春。高中時我們會為天安門事件上街抱不平,大學時為了校園政治介入辯論得面紅耳赤。後來呢,後來呢,就只看看熱血青春漫畫而已了。


但是我知道,我的熱情並沒有冷卻。大學畢業後,我一直不讓它出來,我沒能,因為姿芬不在身邊。

年輕時,我讓下半身幫我做感情的思考,下半身很愚笨,把我的感情生活狠狠地搞砸了。永遠搞砸了。

雖然有時候我還抱著希望,希望和姿芬再續前緣。但是冷靜下來的時候,我知道,如果我是姿芬,我也不會原諒像我這種男人。


如果在我停好車﹑熄好火﹑拔起鑰匙﹑拿好鍋瓢碗﹑走到大家聚集的地方﹑而姿芬還伸手來接很重的鍋瓢碗(而我當然沒讓她)﹑於是她又對我淺淺一笑。那樣體貼可愛的她呀。我知道愛上她卻又犯錯傷了她好深的話,我還會去愛嗎?

我還是動了心。當她試圖接過鍋碗瓢手不小心也碰到我的手的時候。我記得那是雙溫熱的手。


詩社女生多,但是也來不少男孩子。於是也是男女相當的比例。我很清楚,身為忠心的學弟,不但要自告奮勇做粗活,還要把把妹妹的機會讓給學長。可是咧,一不小心蟑螂小強也義不容辭跑去把妹了。

但是我發現,其實輪我烤肉是很優的,掌管內務大權!我要把好的留給誰,也做得到。所以幫姿芬裝了一塊筋少不會塞牙的烤肉,玉米和烤蕃薯中中最甜的,也因為我的「私心」,而成了她的份:「這個比較小,可是應該比較甜喔!」

「謝謝你,阿哲!」才第二次講話,(因為國文課時我沒機會跟她打招呼),姿芬記得我的名字,我﹑我﹑我,樂得不知怎麼接口才好。

「阿哲,你烤得好辛苦喔,要不要幫忙呀?」姿芬就是這樣體貼可愛呀。

「我可以啦。你們負責吃就好了呀!……還是,你要不要玩玩看?」

「好啊。」

姿芬拿了香腸來烤,烤的香味四溢。我好開心,待會吃到的香腸是姿芬(為我)烤的喔!

我知道我很色,一方面男生都這樣,一方面暑假終於清閑了,AV就看得多。不由自主,我開始想如果她也吃我的香腸,感覺是像怎樣層次的天堂呢。

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能吃到姿芬烤的香腸,我也好快樂!她問我喜歡焦還是不焦,醬料喜歡塗鹹一點還是淡一點。姿芬呀姿芬,只要是你烤給我的,全焦成了石炭,我也喜歡。

愛情就是會讓人胡言亂語呀。XD

姿芬烤得恰到好處,或許她會是個賢妻良母。我吃的時候,舌頭很想學AV裡面的角色,但是卻假君子地不敢造次,故意隱藏自己的熱望。

我和姿芬一面烤一面聊,但是好多同學就聞香又回到我身邊了啦。看來大家胃口都很好,這些饕餮,剛才的玉米蕃薯是填不飽的。

那天真的很愉快。後來大家意猶未盡,還跑去唱KTV。可是,我為了要拿鍋子回去,騎了半個多鐘頭先回家。可惜後來回去找他們時,因為她們女生宿舍的門禁早,姿芬已經回去了。最後跟我吃晚餐的,只有男生。=_=

失望嗎?我和姿芬那天的單獨短短相處,也只有幾十分鐘吧。但是,我忽然有個感覺,我一定要追她。

國中時,不能談戀愛,高中時也沒解禁,於是都只在單戀的階段。但是現在自由了,所以我要追姿芬。

追姿芬,追姿芬,追姿芬。

好似呼口號的幾個字,當晚就不停地縈繞在腦海。還有烤肉煙香緲渺中,姿芬的笑語。


後來,我常常夢到她這樣,弄了東西要拿給我吃,但是,都在煙的後面,我一直說好,卻都拿不到。


JAW 2006
第三章。機會。


週二國文課真的很早,我又遲到了!雖然知道姿芬同班的事,遲到可能會很丟臉,但,早起我真的做不到呀。

所以就恍惚地進了教室,還好老師很善良,一半才點名,真的有不少人遲到啦。

總之,今早是個雜亂無章的一個早上。後來的國父思想竟然下課了老師也講不厭的,下課大家只好留下吃口水,老師有加班費嗎?終於下課後,書彬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因為想追謹慧,一下課就跑去文學院前當衛兵站崗,害我只好一個人孤單地去餐廳吃午飯。到了後都十二點半了,排了長長一條。N大的人真會吃呀。

看來等不到十分鐘以上是沒辦法的,覺得很煩,雖然我一點沒課,但我是很沒耐心的人,又優柔寡斷,開始有了要不要就去福利社買個飲料就好的念頭,正在左右為難時,後面又排了三個人了。

所以我決定留下來。

是不是有這樣的一種心裡測驗,你在排隊買午餐,隊很長,你開始猶豫是否該去別家,後面有很多人與沒有人的情形,會影響你決定是否留下來排的決定。

不是的,這不是影響我的原因。

原因是,後面第四個人,是她,姿芬。

而且也是落單。至少,她方圓十里都沒看到她同學中我認識的。

我還沒看到她之前,她就看到我了(因為我剛剛在優柔寡斷東張西望),她微笑著對我搖搖手,我看到她好高興,我想我眼睛一定有亮了起來!我也跟她搖搖手。

“好多人排喔。”我說。

“對呀!喔,前進了!”

“你先好了!”我指指自己位置道,“我跟你換位置。”

“不用啦。”

“沒關係呀,你先。”從來沒有英雄救美的機會,但是也有英雄讓美的可能吧。我不想她拒絕我的好意,擅自跑到她的位置,道﹕“去呀,菜剩不多了,前面比較有選擇。”“啊不好意思”後面這句是和中間三個人說的。想說這不算插隊,因為我要補姿芬的位置。

結果前面三隻餓狼義不容辭先點了,變我跟姿芬在他們後面-_-。 我叫姿芬先,已經輪到了,分菜阿姨在等她,她點了剩一些的紅燒排骨,和還剩很多的豆腐。

排隊付錢時,我在想要不要幫她付,我跟她也沒有很熟,幫付就很奇怪。可是男生是不是都要付錢咧?

我覺得台灣的教育最差的就是,都沒教男女關係改怎麼搞起來,學些化學史地,又用不到,真是浪費寶貴時間。難怪後來台灣生育率那麼低。

我還是沒幫她付,畢竟只是同學。但是看到她拿出一個紅色的可愛小錢包,熊呀狗呀貓圖案的,更覺得她小女孩性子好可愛。她付好錢後,居然沒有忘恩負義,在等我喔!

我拿了豆腐和茄子。我超愛有點辣的紅燒茄子。小心翼翼拿了飯,邊付錢邊回頭望著她笑,又開始緊張我會因為太興奮而把飯打翻。

“.....要不要一起坐?”雖然猜想她在等我一起,其實我還是鼓起很大的勇氣問的。

啊我真是太大膽了!深怕自己會臉紅,便東張西望找位子。

“那邊好不好?好像有位子。”姿芬指了餐廳比較遠的一個角落。

“好啊。”我因為怕她看見我臉紅,領在她前面走。

“噯”,坐定後姿芬道,“紅燒排骨好像快被我拿光了耶,真不好意思......”

“沒有啊,我看還有,而且他們廚房後面好多。”

“喔。你要不要拿一點去吃。”

“啊?不用啦,你吃就好了。”她會拿排骨,應該是很喜歡吃吧!我就還好,太豬腥的東西我不頂愛。

她夾了一塊放到自己飯上,看著我,遲疑了一下,道﹕“真的不用嗎?我很多耶。”

“嗯......,好啊。”我看著她飯上的那塊,想著排骨呀排骨,我寧願是你,馬上可以在姿芬的性感小口裡溫存,還會被咬著咬著唷。定過神來,看看她旁邊還沒跟飯混的那堆,無法決定要從裡頭夾哪一塊,夾了個看起來小又骨頭多的。

“筷子沒用過的。”我強調。

“嗯,”姿芬對我一笑,“拿那麼少,多拿一點呀。”

“喔,不用,我不是很喜歡吃紅燒排骨啦。”

“喔,”姿芬微笑,“你多拿點,不要客氣啦。”

“喔,不是,”我靦腆笑笑,“我真的不是很迷紅燒排骨啦。”

“我看到紅燒排骨我就無法招架了,呵呵。”姿芬笑道。

“大概我家常燒,吃到膩了。”我笑道。我爸媽都肉食性,這種東西每個禮拜都有。

“真的呀。咦,你家住哪?”

“我家住市郊。”我家住蛋膜區。

“那你每天怎麼來?”

“騎機車,要騎半個鐘頭說。不過還比高中時好,高中時我坐公車,有夠擠的。”

“嗯!”姿芬點點頭。

“那你咧?你高中住學校附近嗎?”

“嗯,我住台中市,學校可以騎腳踏車去。”

我就這樣跟她聊,大部份都是我在問她問題。突然又聊到功課,我突然想到我早上國文遲到,想說下週有隨堂抽考,我問﹕“你早上國文有抄筆記嗎?”

“嗯!有啊。”她明顯地點點頭。

“噯,我早上遲到說,可不可以跟你借筆記?”

“好啊。”她揚了揚眉,點點頭,一口答應了。且很快從書包拿出筆記。“拿去看吧。”

“啊!謝啦!”我接過,“那,什麼時候要還你呀?”我邊問,邊盤算著,要印呢,還是用抄的,用抄的比較久,下午就可以再藉機跟她見一次面,用印的話,搞不好她叫我待會印完就馬上還她,那就不能藉機找她了,可是,可以留下她的墨寶就是啦。

“沒關係呀。看你要抄還是影印,用完再還我就好。今天或明天都可以啦。”

“那你不是要念?”

“沒關係啊,沒有很多。”

哇,好強喔。我心裡這麼想,美女都好強喔,可是沒說出來,只是傻笑。

“你下午在哪裡上?我用完拿去給你。還是......拿去你宿舍?”

“都OK 呀。”姿芬卻拿出她的課表,告訴我她下午上課的教室。還很體貼地抄下來,並且寫上了她宿舍的房號和電話。

哇!美女留電話給我耶。真開心。

我們開心地(至少我很開心啦!)聊著,我真希望可以就這樣聊不停不用去上課。還好我跟姿芬下午第一節都沒課,可以慢條斯理。我真希望那午餐可以永遠吃不完呀,即使胃撐破我也不介意,只要可以一直和姿芬聊天。

後來她說她下一節課教室遠,要早點過去。我們一起出餐廳去牽車,我看到姿芬騎的是一台深藍的腳踏車。

“你的腳踏車喔?顏色跟我的一樣耶!”

“真的呀!這台是畢業的學姐留給我的,很舊了,丟了也不會太心疼,呵呵。”她打開鎖,跟我揮揮手,“那,下午見囉?還是明天?”

“不然,我馬上去印然後拿去你教室給你!”

“真的不急啦。你晚一點拿給我也可以。掰掰!”姿芬報我一個燦爛的笑,踏上車騎走了,留下我,書包裡是她的國文筆記,手裡握著她的宿舍電話,胃裡有她剛才請我的排骨肉。


男生有一種特長,想追女孩子的時候,會先評估,如果覺得很難追,可能根本鼓不起勇氣進攻,可能還沒進攻就先退兵了。時間和金錢都是成本,沒人會花下時間金錢卻為得到的只是幻象而滿足的。我雖然沒追過女孩子(其實都要怪教育體制的限制!),我自認對某些女孩子的反應有直覺,姑且定義為天秤男子的第六感吧。我知道我的魅力在真誠微笑的時候,在我細心體貼女生主動服務的時候,在我故作靦腆的時候,在我熱情但又小心異異地克制自己不增加對方壓力的時候。這些聽來簡單,但其中的拿捏是很微妙的。

雖然我不是這方面的大師,但是後來二十幾歲時用在玩樂戀愛,幾乎是沒有失敗過的。

雖然也要感謝媽媽給我生了長帥臉。*^_^*

但我卻寧願後來幾次都失敗了,讓我永遠交不到女生好了。和每一個不是姿芬的女生在一起,我都會想到姿芬,最嚴重的是,當進入她們身體的時候,我總是幻想那是姿芬,搞到後來幾乎精神崩潰。

所以,男人的性,還是多多少少要有愛吧,至少,我是。

總之,即使是十幾歲的小毛頭,無論是身體或是戀愛策略,都已臻成熟了。即使我當時認為自己的手段很拙劣,但認識了兩個禮拜,姿芬一直沒有拒絕我什麼,是我自做多情也好。我還是將對她的愛情寫下來了。縱然加了友誼的馬賽克處理﹕

“謝謝你的筆記!你的字真漂亮!我很高興認識你,你是我第一個認識的不同系的同學!今天也跟你聊的很開心,希望能常常一起討論功課!祝你學業順利!--阿哲。”

這些字句是我斟酌很久才決定要這樣寫的。邊斟酌,還邊回想著今天和姿芬聊天吃飯的快樂時光,然後邊傻笑。還好那時圖書館人不多,沒人看到我一直傻笑吧。

然後我斟酌,要用什麼紙寫呢?寫在她的筆記上嗎?她大概會生氣?從自己筆記本撕一張來寫,會不會撕得不整齊被嫌棄?還是要去買卡片?那會不會讓她覺得我反應過度?太明顯也不好。

後來決定從自己筆記撕一張來寫,我很細心地撕,還好撕得不醜。

然後我斟酌,要把這個簽條夾在她的筆記本裡呢?還是用迴紋針別起來,用夾的很容易掉出來,被別人撿到或她沒看到,都不好。但是用迴紋針,就會把她筆記本的紙弄皺,她大概會生氣?

後來決定用夾的,夾在筆記裡當面拿給她,應該不會飛掉吧!

傍晚回家前,我到姿芬的女生宿舍拿給她。真是門禁森嚴的地方。我只好拿給她就走。不過,其實,馬上離開的原因是,我真的害羞她會在我面前發現夾在筆記裡的便條,那,不好吧,.....純情少男我真的會害羞啦!


JAW 2006
第四章。生日禮物


十月初是我的生日,書彬和子洛都體貼地記得了,而且還帶了禮物,他們都送了我書(真是瞧得起我呀^^),子洛送我的是一本勵志書,書彬送我則的是十八歲以上才能翻閱的書。畢竟,和書彬是高中分組後兩年都混在一起的,還是他比較了解我。

“而且是新的喔!我都沒翻過喔!”

可是不是說送書不好嗎?所以你會給他象徵性的一塊錢。但是他們就說不用了,叫我請他們吃飯以為代替。這是啥好提議呀!

可是同學記得我的生日,我還是很高興的。

他們還說,要請其他的同學也來,辦個開學後第一個生日會。很多人要來嗎?那我不是不久就要申請破產?

但是有生日會,我還是很高興。我每年生日都是十月初(廢話!),國一高一時剛開學大家都不太認識,不會幫我慶生。剛進大學就有生日會,真是很開心呀。

要請其他的同學的話.....?他們會請姿芬嗎?

結果證明是我多慮了,請的都是男生,系上認識的和一起打籃球的,還有高中殘留下來的陰魂不散的幾個傢伙。啊我是開玩笑啦,真的很開心。


朋友間的感情,真是可喜呀。我覺得很幸運,至今畢業多年,子洛還跟我很好,書彬也有連絡。大學又認識的同學,也相知相惜。雖然後來工作了,忙了,聯絡少了,我知道,大家還是很想念大家的。


雖然姿芬那天沒來,倒是後來她對我做了件很感動的事。

週一上午最後一節是微積分,是我很喜歡的課。老師是一位白髮蒼蒼的禿頭老杯杯,課講的很好,即使午餐時間了﹑肚子都在打太鼓了,頭腦還是不停地為數學的奧妙讚嘆。也是我唯一會在下課還陰魂不散纏著老師問問題的課。(現在想起,真是對不起可能也餓壞了的老師呀。)

到下課纏著老師10分鐘,我才問完老師,收拾書包,準備去福利社買東西。

一出教室,後頭有人叫住我。

“阿哲!”

我回過頭一望,竟然是姿芬。她今天在這裡也有課嗎?

“阿哲。”

“哈囉,你今天這裡有課呀?”我笑著和她招手。

“不是,我來找你的。”姿芬微笑道。

我有些訝異,揚了揚眉,等她解釋。

“嗯……,我那天聽到他們說,你上禮拜生日,可惜已經過了,希望……,不會太晚……生日快樂!”她邊說邊遞上一包禮物給我!

天哪。我暗戀的女孩送生日禮物給我!

我開始,臉上藏不住笑容,而且全身發熱,我接過小包,滿臉笑意看著她,我想,我的眼睛一定是發亮的吧。還好現在戴隱形,否則一定會鏡片起霧的。

我拿著禮物,有可愛小貓小狗小熊圖案的包裝紙(現在想來真幼稚!),紙的脆脆感覺裡包著軟軟的東西,有點像布,好像還有塑膠袋包著之類。會是什麼呢?內褲嗎?還是性玩具?

上面黏著一張卡片,還貼著可愛的貼紙,寫著“TO:阿哲”。看到她寫我的名字,我心中盪了一下。我很馬上想打開來看,又遲疑了一下,怕說有沒有什麼香艷的詞語,我當面拆會讓姿芬不好意思。(我真是想太多啦。XD)

“可以現在拆嗎?”

“嗯。”她點點頭。

我迫不及待極了,但是還是保持風度地讓用貼紙封口的卡片儘量整齊,裡面是一張很氣質的風景卡,印在當時最流行的霧面紙,上面又套了一層半透明的霧面紙(啊我嘛不知這紙叫蝦米挖溝的)。打開一看,料想姿芬的字會很秀氣惹憐,我還是心跳加快。她寫的比我預料還長:

阿哲:

生日快樂!今天和同學們聊天才得知你是十月的天秤座,可惜你的生日已經過了,沒來得及在當天跟你說生日快樂,但是還是祝福你!你也是我第一個認識的非同系同學,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還跟你不太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聽說你喜歡打籃球,希望這份小禮物你會用得到!祝你天天快樂,學業進步。(我OS:為什麼我們那個年紀都要祝福學業。=_=??)

友 姿芬 上

我好開心,我想我當時一定笑得很傻,我接著輕捏禮物,又把它湊近耳邊搖了搖(這個動作把姿芬逗笑了),然後我蹙起眉頭,轉了轉眼珠,假裝在猜裡面是什麼。我回過來直視著姿芬,她也看著我微笑。

“猜不出來是什麼耶。”我笑說。雖然她沒叫我猜,我還是喜歡在姿芬面前耍白爛。

“那……打開來看呀。”

“嗯,我拆囉。”

生下來十八年,拆過的禮物也好幾打了,越來越不似小時候那麼興奮,但是,拆姿芬送的禮物,又好像回到了小時候的期待與興奮。

可愛包裝紙和裡面塑膠袋相摩擦的聲響,像對那一刻介于甜蜜友誼和清純男女之愛的配樂。我拿出禮物,原來是耐吉的護腕。深藍色的毛上,繡了白的耐吉標誌。我好喜歡。為什麼最炫不是愛迪達或彪馬的,因為耐吉是當時最紅的牌子呀。

“謝謝!很棒的禮物!我很喜歡!”

姿芬很可愛地咬了咬嘴脣,笑了。她沒說客套話,但是我覺得,她很高興我喜歡這個禮物。

“應該會用的上吧?”姿芬道。

“嗯!”我用力點頭“我打球很需要這個呀!”

我真的很想馬上把護腕戴上,但是那樣會不會太猴急了?又怕不小心弄髒了,決定還是整齊地放回袋子裡。

“呃,你怎麼會知道我生日呀?”我想知道細節。

“上禮拜聽子洛說你們大家一起去吃飯呀。”

“喔,對,他們幾個男生幫我慶祝的。”我想特別強調男生,因為怕說他們怎麼沒請她。其實一直很在乎(且失望)姿芬沒來的,是我。但是人家幫我聯絡的生日聚餐,我又好說什麼呢。

“喔,那,謝謝你!還這麼破費!”我好喜歡跟她多說點話。

“不會呀。你喜歡就好!”她好甜美呀。

我有千言萬語想說,卻又只看著她傻笑。

“喔!你吃過飯沒?”我一看錶,發現時間已經接近下一節課了,想到萬一她有課,就來不及吃飯。

姿芬搖搖頭。

“下一節有課嗎?我不擔誤你了,你去吃午餐吧?”

“我不用吃,我下一節體育呀。”姿芬道。

“啊?不好意思擔誤你那麼久!害你來不及吃飯……”我開始覺得自己是罪人,誠惶誠恐,她剛才下課一定在等我?害她還沒吃午餐,我心急地不知如何道歉。

“沒關係!上體育吃太多不好。”

“啊,還是要吃一些,你那麼瘦!”其實我想說,我看了好心疼!“不然我們去福利社買麵包好了,比較快!”

“你也還沒吃呀?”姿芬道。

“我剛才下課,問老師問題。你……等我很久喔?”

“還好呀,不會。”

“真不好意思……”我道。

“不會啦。你下一節有課嗎?”

“沒有,我兩點有物理。”

“哇,好難喔?物理我最不會。”

“我也不會呀!就混一混。”都不知道要說啥營養話的我,卻還想掌握任何一個聊天的機會。“要不要我去買東西給你吃呀?”

“啊?不用啦。我下午只有一節。”姿芬對揮手我笑道,“操場比較遠,我走了喔。”

“喔……掰掰!”我也揮揮手,看她離去。

可是姿芬一走,我就覺得餓她肚子都是我的錯。無論在什麼立場,都很過意不去。左思右想之後,跑到福利社,買了麵包和果汁給她送去操場。遠遠看到她們在上課,也只能等到下課再拿給她,雖然我很沒耐性,討厭等人,但是等姿芬就不同了。而且看那麼多女生上體育課,是高中不曾有過的經驗(驚艷!)呀。哇哈哈哈哈!

有的女生穿短褲,有的女生穿長褲,她們已經跑完操場了(太晚來了,殘念!),在打排球。可惜姿芬穿的是長褲,真是的!不過我看不到,別人也看不到就是啦。

差不多有一半的人在打,另外一半坐在旁邊坐著。看來這些坐著的,大概就是太胖動不了,不然就是月經來了。排球都是站著打,女生都站在原地不移動,看她們打很無聊的。當然你不要誤會了,我不是說太溫和﹑戰況不激烈就不好看,我哪在乎這個。我在乎的當然是她們有沒有跳上跳下啦!

好像也沒有太多跳上跳下,也許這樣也好,不然我會很分心,不能專心欣賞姿芬的。

姿芬打的也不怎麼樣,發球不是沒過就是界外。但是她還接得到球,碰一聲用雙手虎口接球,我想她手大概都紅了,好心疼喔!

她們下課時,我停好車,往她們放東西的地方走去。

“喂!”我向姿芬叫。我還是不敢叫她‘姿芬’,又不想連名代姓叫,又長又見外。

可是都沒人聽到我叫,於是我叫得大聲點了:“喂!”

“找誰呀?”一個不認識可是身材不錯的女的問我。

“呃……找……繆姿芬!”我大概說得有點大聲,反正本來就是要找她,不大聲點怎麼找得到。很多她們班的聽到,都回過頭來看我。有人還小聲(但是我聽到了,哼!)說“姿芬,又有男生來站崗囉!”

姿芬看到我,對我揮揮手走了過來。揚了揚眉,臉上有詢問的表情。

“買給你吃的!因為剛剛害你等太久沒吃午飯!”我伸直手把裝了麵包和果汁的袋子送到她面前。

她也沒說好還是不好,輕輕地﹑很淺很淺﹑牽了牽嘴角,讓我懷疑她不喜歡我送東西來,接著她笑了笑。還是接過了:“謝謝。”

“嗯……那我走囉。”因為擔心她不喜我送東西給她,覺得我煩,我也不敢跟她講太多。

姿芬點點頭,我和她揮揮手,揚長而去上課了。

情緒有點複雜的一天呀。真的很高興收到禮物。但是買麵包給她吃是不是又太自做多情?她同學似乎喜歡調侃男生追她的事。我當然知道很多男生想追她,給她站崗,為的是送個飲料啦,送個禮物啦花啦,卡片情書啦,提書包啦,跟她借筆記啦,抄筆記借她啦,下雨給她送雨傘啦,太陽大給她送陽傘啦。如果也被歸類于是他們的一員,我會覺得挫折的。

為什麼會覺得挫折呢?因為我覺得姿芬應該也要喜歡我?就因為她送了我禮物?還是講到了幾句話?還是因為第一個星期就認識?所以覺得可以跟她更親近?還是其實姿芬的動作都只是虛幻,她不喜歡我,只當是普通朋友,而且有喜歡的人了?



JAW 2006
第五章。化學變化。


我最討厭禮拜五,禮拜五我只有一門課,叫化學,早上上課,下午實驗。整天與化學為伍,我會瘋掉的。這樣的情形,還得持續三個月!

我一直想逃避化學,但是又不能不修,還好書彬也一起修,可以罩我,他化學比我好太多了,聯考分數是我的兩倍。=_=||

週末快到了,週五原本心應該要飛了的,還是得關在實驗室裡,被週期表框住。

十月了,今天竟然很熱,在很糟糕的天氣裡上討厭的課,真是酷刑。

終於搞到下午下課,我好累。書彬一下課又不理我了,因為他去約會了啦。

那我週五下午會很無聊說,都沒跟其他人約,想說去打球好了,不然找人去看電影也可以,不知道子洛或阿國課上完了沒,還是在社團?啊對了,其實今天詩社好像有活動說。不過我好幾次沒去了,現在也不太好意思出現。可是,姿芬會不會也在那裡呢?

終於鼓起勇氣跑去詩社,就算沒看到姿芬,也可以找子洛陪我打混。但是,很意外地,沒看到子洛,姿芬卻在。這個時間,社團大抵是散會了,還有幾個同學在聊天。

“我真的要走了,我今天要回家。”我一進去就聽到姿芬說。

姿芬提起一個蠻重的包包,想是衣服和書要帶回台中的吧?我看她好像很重,趕緊上前伸手要幫她拿。

“咦,阿哲,什麼風把你吹來呀?還以為你不來社團了!”姿芬一見我就調侃。

“沒有呀,”我聳聳肩,嘻嘻笑了笑,“來晃的。子洛走了喔?”

“對呀,他好像還有其他社團的事。”

“那你咧?你......要回家喔?”

“嗯,我要去趕車。”

“趕......火車?公車?”

“坐國光號吧。”

“要不要我載你去呀?你行李很重耶。”

“啊?那太不好意思了啦......你......沒其他事?”

“嗯,我剛下課呀。想說來找子洛混……我有機車可以載你去啊,我很閑的!”啊呃我怎麼會冒出最後這句!會不會顯得沒有市場。

姿芬遲疑了幾秒,大概覺得跟我不夠熟很奇怪,我伸手要幫她提袋子,道:“走吧。禮拜五會越來越擠喔。”

“阿哲,那……真不好意思麻煩你!”她袋子自己提著沒給我,卻爽快答應了。

“不會呀,不要客氣!騎機車比較快,你要坐公車去車站就要很久。”

我們到了校門口,找到了小黑。小黑能載人的真是對的選擇呀。載美女的話,還是讓她坐舒服一點好呀。雖然我總夢想能騎重機載美女,女生裙子會飛起來,但是我騎車要專心,不能看她小褲褲,卻會都被路人看光了;況且,她今天分明穿的是牛仔褲。-_-||

真是白日夢。漫畫的話,大概會有一個錘子錘我頭,還是天上掉一坨烏雲把我淋醒。

我把姿芬的包袱放在置物箱裡,我跨上後叫姿芬也上來,姿芬跨坐上來後,我可以感受到她的重量。(這幾句真是曖昧呀?) 我突然開始緊張了,如果她向前一點,我應該可以感受到她的呼吸吧?讓我緊張的是,我很怕癢,空氣分子快速打在我脖子後面,會癢說。

當然也是因為第一次載喜歡的女生而緊張!

不過,姿芬很保守的,我想,那個時代的學生,多數都很保守吧!我回頭瞄,姿芬的扶手在後座後面的扶手上,也和我保持了最大的距離。

呃,是……我有汗味嗎?>///< 還是根本就對我沒好感?>_<。。。

反正。

週五下午的市區很擠,但是騎機車可以鑽。我想,姿芬一定很慶幸遇見了我吧!

我們一路上幾乎沒說話,一方面我怕出錯一直很小心異異,比如說騎得讓她不舒服啦,再來,騎車的人說話,後面根本很難聽到嘛。

整個行程,我心裡都沒想什麼,只是很專心地騎,只有一個念頭,要把姿芬安全妥當送到車站呀。雖然,有幾個念頭不時飄過我腦海:姿芬什麼時候回台北呢?我該問她然後自告奮勇去接她嗎?她坐我車只是因為方便好利用嗎?還是對我有些些好感?她會不會聞到我汗味而討厭我呢?還是原本其實對我有好感,但是因為汗味而改變觀點了呢?她從後面可以看到我後腦勺,會不會覺得我髮型很難看呀?還是會對我的頭型有意見?啊,糟糕,今天一直流汗,不知道耳朵和後頸會不會濕濕油油的!

我從沒坐過客運下台中。考上大學之前,很少出台北,基本上就是升學主義害我不能全台走透透的,這個暑假倒是出台北三次,一次是暑訓,沒能去台中其他地方逛逛。後來去了南部,去了墾丁,去了東部,都是坐火車。我喜歡坐火車,坐火車不會暈車,又舒服又快,也不至受制于高速公路的塞車路況,即使是慢車,晃呀晃也很舒服。總覺得火車上可以吃便當,很好玩。小時候,媽媽常帶我們坐火車回南部的外婆家,坐火車和回外婆家的回憶一樣,都是快樂的。回憶像是色彩乾淨卻亮麗的畫,但我的視線和回憶的中間,似乎總有一道模糊的鏡片,像是火車車窗玻璃的反光,讓人雖然很想、卻無法完全看清窗外所有的景象。

反正重點就是,我很少搭客運,不知道車站確切的位置。姿芬說她九月回來過一次,記得大概的地理位置,我們在附近一繞, 就找到了。 我很高興一下子就找到,不至於耽誤姿芬的時間,但是這也表示,要暫時告別了。

我停好車,姿芬也下來,準備拿她的包袱,她道:“謝謝你,阿哲!”

我道:“等我停車一下,我幫你提過去!”這時我覺得自己會不會太雞婆,怕她拒絕,不太敢看她的反應。

我逕自向前走,又想說要停下來等她,我回頭。

“包包我來拿好了。”姿芬看我當她腳夫,好像一直過意不去。真是好女孩!^_^

“啊不用啦。男生力氣大,為女生服務呀。”我這時暗暗把肩膀和手臂的肌肉都使上勁,想讓小老鼠出來現一下。又後悔都沒做重量訓練。

我們一起走到車站買了票,離開車還有十多分鐘,我道:“你……待會在車上會不會餓呀?要不要去買東西?”

“不用啊,中午吃好飽!”

“真的不用嗎?坐車不是很久?”我覺得她有點瘦該多吃點。

“我真的不用啦。”

“喔!那,你要不要買飲料?”

“好啊,你騎車應該渴了吧!”

我們走到販賣機前。

“你要什麼?”我問。

“你先呀。”姿芬很客氣,道。

“嗯,我喝烏龍茶好了。你呢?”我從牛仔褲口袋拿錢,準備餵販賣機。

“好啊,我也烏龍茶.....我有銅板。”

“不用了啦。”我一次投錢買了,為了表現我手大,把兩罐都拿出來塞在左手。

我檢查了烏龍茶口端是否乾淨,把看起來比較乾淨的遞給她。另一罐上面有一粒灰,我用T恤衣擺擦了擦,自己開了。

總不能T恤擦過的給她吧。上面會有我的汗說。

“阿哲,我拿烏龍茶錢給你。”

“不用啊。”

“為什麼?不好意思給你出,拿著啦。”

“不用啊,又沒有很貴。”我道。

“阿哲,拿著啦。”她手指向下捏著硬幣要拿給我。

“喔,”我忽然覺得,一方面既然我喜歡她,就要聽命於她,二方面拿她遞給我的錢可以‘不小心’摸到她的手,那應該會滿爽的,我於是伸手準備接了。

我個性優柔寡斷,甚至無法決定要用拇指和食指指捏住她手中的硬幣,還是該把手掌攤開讓她放進來,朝令夕改的指令從腦中傳到手指,手指不聽使喚地上下翻變,姿芬也被我的猶豫影響,一會兒捏著硬幣,之後又攤開手來,最後我跟她都笑了,我還是從她手掌中拿起硬幣,並且偷偷‘不小心’輕輕碰她的手掌心。

竟然有全身觸電的感覺!糟,我臉一定宇宙超級紅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該走了,車子快要開了。”姿芬道。怕讓她看到我臉紅,我走在她後方一點,紳士地護著她回到候車處,她準備上車,我把包袱還她。這時突然想到裡面應該有內衣和小褲褲吧!它們竟然跟我了我那麼長時間,哈哈!好爽!

一直在我腦海裡的另外一件事,就是該不該自告奮勇接她。才認識那麼短,這樣接來送去會不會太像一對了而顯得我猴急?但是她對我很好呀,還送我生日禮物,似乎也很樂意和我交個朋友,基於朋友的立場,接送也沒什麼不對吧?

“呃......”我話到嘴邊,還是吞吞吐吐,“那個......”

姿芬看看我,詢問的表情。

“嗯......”我還是吞吞吐吐。

“怎樣?”姿芬問。

“你......禮拜天回來喔?”我一口氣說出來了,句人話。

“對呀,禮拜一有課呀。”

“那......要不要我來載你。”

“啊?沒關係啦。太麻煩了,而且我不知道我幾點會到耶。”

“沒關係呀,不會麻煩,不然你打電話給我,我應該二十幾分鐘就可以騎到了。”

“那你還要等我電話,不是又不能出去了。”

“嗯......我沒有要去哪呀。”

“真的不用啦,太麻煩你了!”姿芬笑道。她雖然這麼說,我可以從她微笑的表情看出,她並非排斥我才拒絕,而是怕我不能做其他的事。是吧?她應該不排斥吧?

要知道,那個時代,既沒有手機,也沒網路,連BB扣都沒有,只有警察和黑道在用大哥大,所以才叫大哥大。反正,一般平民百姓聯絡起來很麻煩的。

“啊不會啦。不然我抄電話給你,萬一你要找我。”

我平板地說,大概樣子很呆,姿芬笑了,也許是笑我太執著?這樣好像很明顯在追她耶,唉唉。

“有沒有紙,寫下來給你。”

“嗯……我有地址簿。”姿芬從包袱拿出一小本簿子,也是什麼貓阿狗阿娃娃的,又從包袱裡拿出一支可愛的筆,這隻是綠色青蛙之類的。用屬於美女的、這麼幼稚的文具,好好玩喔。

我寫下交給她,她收進袋子後,我又道:“喔,忘記在號碼旁邊寫我的名字了!”

姿芬笑了笑:“我知道是你啦。走囉,掰掰!”

我和她揮揮手,看著她上車,車上好像人已經不少了,她沒坐靠我這邊窗口的位子,沒看到她探出頭來。但,也許其實是有這種位子的,只是她選擇坐另一邊,不想看我?

我太煩她了嗎?唉。愛情教人得失心好重呀。



可是呢,真開心,星期天傍晚有接到她的電話喔!^_^

雖然那時我在看新買的漫畫,想說誰那麼煩。接起來後又點冷漠敷衍地道聲喂。

“喂.....請問吳安哲在嗎……”

“我就是!”聲音聽起來像姿芬,害我一時興奮。

“我是繆姿芬。”

“喔,哈囉!你回到台北囉?”

“對呀。”

“那.....我去車站接你?”

“嗯,麻煩你囉。”

“我馬上就到!嗯,你在上次那裡嗎?還是……?”哇!

“不是上次那裡……”姿芬跟我講了地點,道:“阿哲,不用趕啦。小心騎車。”

哇,好貼心喔。

我掛上電話,匆匆換好乾淨(且我最喜歡的漂亮)的運動衫和牛仔褲,跨上小黑。騎車的途中,耳邊一直響起姿芬的叮嚀“小心騎車”。然後開始幻想,要是我真的和八點擋連續劇的狗血劇情一樣,意外出了車禍,姿芬會不會傷心呢?那麼她就要一直等,就很可憐,然後大概等到深夜了,才提著重重的包袱,拖著疲憊步伐和失望心情坐公車回宿舍,心中一直恨我沒來接她。接著下個禮拜都沒看到我到學校,才從書彬他們的口中知道我出了車禍,而且是為了她。於是她就會為原來誤會我恨我而懊悔,趕緊含著眼淚衝到醫院,探望一隻腳上石膏吊在半空中的我,叫道:“阿哲!阿哲!都怪我害你出車禍!”然後我就會靦腆地笑道:“不怪你!是我太想見你、太心急、騎太快了!”然後姿芬就會憐愛地摸著我的臉,眼睛像卡通裡的人般閃爍著淚光道:“讓我照顧你吧!阿哲!為了你,我願意翹課!翹掉所有的課!一直陪著你!”然後我也會很感動,眼睛像卡通裡的人般閃爍著淚光握著她的手喊她:“姿芬!”然後姿芬就會說“你腳上石膏,會不會癢?我幫你抓!”然後我就說:“不用了,我腳有腳味,會唐突了妳!不如你幫我抓別的地方吧!”然後就進入A片情節了。

啊嗚。

但是我還是回過了神,因為知道若是再想下去,真的會出車禍啦。


很容易就找到了姿芬。她穿著和週五不一樣,不是牛仔褲,介于休閒跟正式的褲子吧,把她的曼妙身材襯托得好,上身換了一件有花邊的白色衫,我覺得很淑女很優雅,是為我打扮的嗎?

“嗨!你很快呀。”我騎到姿芬面前,姿芬和我揮揮手說道。

“嗯,我家離車站不會很遠。”我說,“上來吧。你包袱要不要放前面?”

“包袱?”姿芬笑了,“你講話很好玩耶。”

我也傻笑了笑,幫她把包袱放在置物箱裡再坐上,努力穩住機車,讓她上來。

一樣地不發一言,我載她回到學校,陪她走回宿舍,她和我道謝,我答不客氣,心想又要和她分別了,有點小傷心。糟糕,我是不是真的愛上她了。

“哪,你進去休息,搭車應該很累吧?”我說。

“還好呀。兩個多小時而已,而且又不是我開!”姿芬也耍幽默,真可愛。

於是我傻笑。

“喔,那……我……走了,不打擾你休息啦。你應該要回宿舍吃晚飯吧?”

“嗯。”姿芬應到。隔了幾秒,她道:“阿哲……你餓不餓?要不要一起去外面吃飯呀?”

啊?要跟我一起吃晚餐耶。真是受寵若驚!*^_^*

我真的很驚訝她會提出,揚了揚眉,卻想說如果答應了快了,她會不會覺得我太好釣,但是答應慢了的話,她又可能會改變主意哩。

“好呀。”也許真的有點餓了,也許我真的不想放棄任何機會,於是一口答應了。又道,“可是……你不用在宿舍吃喔?”

“不用呀,宿舍禮拜天比較難吃!”

“呵呵,”我忍不住笑了,很像是為她幽默的口吻而笑,但其實是由於能和姿芬吃晚飯而笑!

“那我先去放東西,包袱!等我一下喔。”姿芬用我的話耍白爛,真是可愛!

於是我又笑了,道“你慢慢來,我在這等你。”

她像小鹿一樣碎步跑進宿舍,背影消失在樓梯口。

等待的時候,我心跳開始加快,雖然也只是偶然,這樣子卻很像在約會哩。我還沒真正和女生約會過,除了國一時有個學姐來我家和我聊天;除了國二時又另有個學姐叫我去她家和她聊天;除了高二時有次和某個補習班女生下課討論後都太餓了一起去吃漢堡;除了高三時另一個補習班認識的女生為了要拿筆記給我,和我約在百貨公司圖書部。而且,她們都長得挺不賴。否則我真的不會去啦。

倒是高三時跟妤璇在補習班週週見面,卻沒有那樣的感覺。

重點是,當時每次都只有一次。我也不是覺得她們沒吸引力,只是,在那個升學壓力很重的年代,似乎都不會更進一步。

所以和姿芬呢?開學兩個月了,我和她現在只是朋友,也不很熟。我的一些同學都追到女孩了說。比如書彬,謹慧已經願意和他單獨出來好幾次了。搞不好一二壘都上了。但是接下來呢,我保定他不敢盜三壘回本壘。

我呢,只要和姿芬吃個飯,就心滿意足了,其他的一切,我真不敢奢望。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呢,姿芬把我當朋友,我就該很快樂吧。

我在樓下等了幾分鐘,姿芬就下來了。還是穿著和剛才一樣的衣服,但是似乎洗了把臉,頭髮上有兩顆水珠,讓我好想體貼地幫她擦。她似乎也梳過了方才坐車時被風吹散的頭髮,綁起了馬尾。

“我好了,走吧!”姿芬很陽光地道。

“嗯!你想去哪?”

“夜市好不好?我聽室友說有家不錯的牛肉麵。”

“好啊,走吧!”終於要開始‘約會’了,我的聲調會很興奮吧?


我們來到她室友說的店,都點了牛肉麵。

“阿哲,謝謝你接送我,今天我請客!”

“啊?”我嚇一跳,“不用啦,幹麻那麼客氣!”

“真的啦。真的很謝謝你呀。”

“不用啦!真的不用!”我真的覺得讓她請很奇怪,基本上我不但不認為接送她是差事,而且因為這樣能和她親近,讓我有點‘利用機會貼近美女’的小罪惡。XD

“阿哲,真的啦。”姿芬看著我,輕咬嘴脣,轉了轉眼珠,笑道:“你在拒絕我喔?”

“啊?不是不是!!”我聽了心快跳出來,我怎麼敢拒絕她嘛,拒絕她等於拒絕我的熱望,“啊,好吧。謝謝你!”

“噯,好像我在強迫你喔?”姿芬又輕咬了咬嘴脣,開玩笑笑道。

我忽然覺得很有趣,她竟然會有點撒嬌的態度。我說,“啊,不是不是!我和樂意讓你請啦,只是,載你真的沒什麼啦。無功不受祿嘛!”

姿芬笑了,把錢拿給老闆。

我忽然很高興,想說既然她請我,我還是可以用‘無功不受祿’的理由,下次找機會請回她。



我們坐下來後,我起身去倒了兩杯開水。這家牛肉麵我還沒吃過,真的很香。和美女一起享受美食,真爽呀。

我心裡還在想說,要不要和她聊天,話已經溜出來了。

“嗯……回家比較輕鬆喔?”

“開學一個月,我還是會想家的。”

我點點頭。

“其實,剛離開的時候最會想家。剛才在車上就開始感傷了說。”姿芬笑笑,看來是自嘲。“不過睡個大頭覺,上課一天就好了。”

我點點頭。

“噯,你們住在台北的真的很好耶。”

我點點頭。

我想和她說我家一半在台灣一半在美國,情形也沒比她好,但是如果說的話,我會開始像幼小孩童一樣想念我媽,大概不說較好吧。

“你家……只有你在台北讀書喔?”我開始把話題帶偏。

“對呀。我哥以前也在台北,畢業了,在當兵。”

“你哥也是N大的?”原來姿芬有哥哥,我一直以為她是獨生女,看她嬌嬌的樣子。她哥,應該不能和她長得太像吧?不然男生這樣會太漂亮啦。

“我哥是某某醫學院的。”姿芬答道,聽得出她的驕傲。

“哇!好厲害!”我讚嘆道!

考上醫科的,我們高中不少,他們都很用功,據說睡眠才四五個小時,我就做不到。

嗯,所以姿芬的哥哥,醫學院畢業後當兵,差不多二十五歲吧。

“你呢?你家一直都住台北?”姿芬道。

“其實我們小時候住過台中耶。可是那時我很小,都不記得了。我國小國中高中都是在台北念的呀。”

姿芬點點頭。

“然後……”我還是說了,沒什麼好隱藏的,“其實我媽和我妹現在在美國,因為我媽怕說我妹以後讀書太辛苦,叫他到美國念。”

“喔……”姿芬點點頭。

“對呀。”我道。

“所以,你……跟你爸在台灣?”

“對呀。而且我有兵役問題,又不能去看她們。”

“那她們有回來吧?”

我點點頭道:“有啊,今年有回來一次。雖然如此,從前天天見面的家人,突然變得一年見一次,就很奇怪。而且,這個和家人在台中,你上台北念書不同。家人在台中,你覺得有根,但是一半的家人出國了,你會覺得根被割成兩半。”

我很討厭討論這件事,一提,我就會想到我爸很寂寞,我媽也很寂寞。我想念我媽,我妹一定也很想念我爸。我當然也很想念我妹。但是為了昇學,為了生活,必須分開,甚至為了逃避戰爭,又能怎樣呢?很多情緒,都要強忍著。否則,昇學和生活都無法繼續。

但是在姿芬面前,在任何朋友面前,縱使我很討厭討論這件事,我還是得當成若無其事,回答著他們提出的所有問題。只有不帶太多感情又照實回答,才能彌蓋住我想躲的情緒。

忽然我看到桌上的辣椒。

辣椒解救了我。我道:“噯,忘記放辣椒了!”我拿起蓋子,問姿芬“你要嗎?”

姿芬搖搖頭,微笑道:“我不吃辣。”

“那我放。”我邊加辣椒,邊笑道:“這些辣椒都不知道在這裡多久了。也不知道誰吃過。”

姿芬笑了笑,道:“辣椒殺菌,應該還好吧!”

我也笑了,說:“這家麵不錯,雖然好像有點鹹。”

“嗯,好像真有點鹹。”

“可是蠻好吃的。”我真的覺得鹹,但是店是姿芬選的,一定要覺得好吃吧!事實是,今天,口味我不在乎,能和姿芬一起出來吃飯,就覺得很快樂。

其實我真的覺得蠻鹹的。後來吃完,我又想去旁邊的冷飲店買喝的。問姿芬要不要,她說她吃不下了,我想那就算了,不然飲料算我請的話,下次又要找怎樣的理由請她吃飯呢。

我插入吸管,想說或許她也渴,要不要給先給她喝?可是那就很奇怪,因為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呀。會像間接親吻的。要是我主動和老闆要兩支吸管,姿芬卻又不喝,那又太多此一舉了。但是,牛肉麵鹹,總覺得嘴巴要水涮一下會好過些。為了她好,我還是問了:“你……要不要喝一點?”

姿芬搖搖頭,微笑道“不用啦。我很飽了啦,剛才也喝過開水呀。你好像比較鹹喔?”

“還好!”我呵呵笑了,開始吸紅茶。

姿芬對我微笑,她輕咬了嘴脣一下。我忽然覺得,看到她這個小動作,會讓我牛仔褲有很緊的感覺。糟糕。

可是剛才吃飯就沒有這種感覺說,真奇怪。可見,古人說,飽暖了才會思淫欲,是有道理的咧。

牛仔褲,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布料比較硬,又沒彈性,壓著不容易穿幫,壞處是,就是因為布料硬沒彈性,一緊就不舒服。-_-||


我和姿芬走走逛逛,姿芬很喜歡看小飾物的攤子,真是小女孩性子,迷人得很可愛呀。見她從攤位上撿起一個吊飾把玩著,我很想說:‘你喜歡嗎,我送你!”但是這樣會不會追得太猴急太明顯了?我還是把話和試圖沖散牛肉麵鹹味的冰紅茶,一起嚥下喉嚨了。

但是姿芬也沒買任何東西。回頭看著我說,“嗯,我好像該回去了!”

這麼早就要回去囉?是不是不喜歡和我逛街呢?但是我看了看錶,快要姿芬宿舍門禁時間,是應該回去了。

晚上涼了好多。風吹在臉上身上,舒服得很,我頭髮被吹亂了,我想後座姿芬的馬尾也一定隨風的線條一飄一飄、隨機車的韻律一蕩一蕩的。在涼風中,牛仔褲的事,我已經忘得差不多了,但是一路到宿舍,我都覺得很平和。

和姿芬道別後,乘著涼風騎回家。糟糕的是,雖然心裡很滿足,後來卻又想起牛仔褲裡面的事了。呃~~~~~


JAW 2006
第六章。蟑螂。


吃麵的那天,我受寵若驚,現在想想,是應該的。因為聽子洛說,姿芬被冊封為中文系的新任系花,把從前穩坐寶座三年的大四學姐整個幹掉了。

我是該受寵若驚的,聽書彬聽謹慧八卦,很多人在追姿芬,常常宿舍就會有人送來情書啦,花啦,一堆什麼鬼。但是,據不可靠消息來源指出,姿芬也很難追,都沒理這些人。

那如果我去追呢?

她和我處得不錯,只是朋友的關係嗎?還是,可以願意讓我更進一步。

如果都不知道這些系花啦﹑仰慕者的事,我不會退縮,而會主動的,我想。

但是現在那麼多人在競爭,而且似乎沒下文,我便不敢魯莽造次。如果表白了,而和其他人一道兒被拒絕,不但很丟臉,連朋友也做不成。只是朋友的話,還可以在旁邊偷偷看她,能有機會偷偷看她,我也不奢求其他的了。

好吧。只好先這樣了。

禮拜三買午餐時又在餐廳遇到姿芬了。婷媛和姿芬一起,另外還有個女生,坐在已經很擠的餐廳中間的動線的一張桌旁,旁邊就是排隊買飯的隊(否則我也不會看到她!)。我則是落單,姿芬很熱情地叫正在找位子的我和她們坐,受她邀請, 我很開心。可是這樣會不會很奇怪?我猶豫了幾秒,直到另外兩個女生都點頭說歡迎,我才坐下。

可是這個坐位子呢,也很有學問。首先另外兩個女生坐同一邊,姿芬坐相對的一邊,我不可能和另外兩個女生坐吧。因為那邊比較擠,所以就是和姿芬並排坐。但是並排坐的話,就會很像男女朋友?太容易被看穿我心思。不然我可以坐在和她垂直的一邊,反正很擠,很多人這樣坐,也沒有人會覺得奇怪。可是這樣姿芬會不會錯認我不喜歡和她親近呢?

研究這個議題,真是超痛苦,決定先把買的飯放在桌上,心裡幾乎決定坐垂直邊了。

可是姿芬移過去了一些,主動給了我她原本所佔空間的一半。

這下我也不好意思不依啦。可是,她這樣待我,我很爽說。卻又在擔心臉有沒有發熱!

姿芬介紹我認識另一個女生,叫做什麼玲的。我和婷媛﹑什麼玲﹑聊了些有的沒的,就是學校呀,上課呀,老師呀,社團呀,一堆的。姿芬的同學都不害羞,有時候言辭還帶著些許打情罵俏的成份,讓我覺得很有趣。

我從很小時就常常受女性的歡迎,這個我是知道的,但是,從小會讚美我外表的女性,竟然都是長輩呀,阿姨呀,婆婆奶奶之輩的,同年的就沒有。害我一直我不確定自己魅力到底及不及格。國中高中根本沒機會接近同齡的女生,國小就更不用說了:那時只覺得女生都很兇,又愛討老師歡心,一有怎樣就哭,都很煩就是了;當時對這樣的異性同種生物智人,根本沒興趣。

但是婷媛和什麼玲這樣和我說笑,而且我也實境感受到了其中暗暗隱藏著異性間第一次相遇的好感成份。

異性間,無論怎樣的認識,縱使穿著衣服,縱使討論的是重要的功課或嚴肅的專業議題,其中還是有性的感覺的。

這些女人們看到我,會幻想我裸體的模樣嗎?

當時姿芬的這兩個同學和我說笑,我一點也沒有靦腆害羞的感覺。後來我忽然了解為什麼,我對她們沒興趣。只有在讓我心動的女孩面前,我才會心情緊張,心跳加快,臉紅發熱,講話口吃。

所以咧。

姿芬倒是話不多。有時其他人,包括我,包括另兩個女的講話時,她會微笑或點頭或應幾句,有時就低頭吃飯。

直到她們吃完飯在聊天,我也快吃完,蟑螂小強走過來。

呃,蟑螂出現在餐廳,又是午餐時間,不是很噁心嗎?!

蟑螂站在我旁邊,這沒辦法,我坐外側。但是他不怎麼理我(喂拜託,好歹我們還是校友咧!),直接拿了個小包物給姿芬,道,“繆姿芬,這個送你!”

“啊?什麼?”姿芬看來難以決定要不要接。

“對,我的心意,小東西啦!希望!你!會喜歡!”蟑螂開始傻笑。

“呃......”姿芬看來還沒決定收不收。

“那!我走了!上課見喔!”蟑螂的眼鏡開始起霧了。我很確定他是怕姿芬不收,所以趕緊告退。

始終也沒理采我們其他三個,你就知道他很不受人歡迎了吧!


小包物看來像是禮物之類,外面也裹著可愛類包裝紙,還繫了絲帶,付了張卡片,雖不像禮品店小姐包的那麼好,但是也沒亂包,我覺得他有費心啦,男生這方面就不見得個個都強的。

“哇!姿芬,又有仰慕者喔!”什麼玲道。

“沒有啦!”姿芬似乎很不自在笑道。

“是什麼?打開看看呀?”什麼玲繼續道,“還有卡片耶!”

婷媛也輕輕點頭附和,但是看來什麼玲比較多嘴,想必是愛惹口舌是非之輩;婷媛雖然在社團跟我抬槓開玩笑過,又比這個什麼玲的好太多了。

“呃.....?”姿芬回應,似乎不表示要當場拆的意思。坐在喜歡的女孩身邊,她要拆情敵送的禮物,我挺尷尬的,可是我飯還沒吃完,也不能先行告退。

“拆呀!”不知名的玲又笑道,她比較好奇!


於是姿芬拆了。跟我上回拆她禮物比來,她也沒有特別細心,也不在乎是否將包裝紙保存最佳狀態,但也沒有故意大動作地撕。

老實說,蟑螂禮物的包裝實在也不怎麼樣。不知裡面是什麼玩藝兒。看起來橢圓形的,會不會又是性玩具呢?會是姿芬喜歡的禮物嗎?如果是性玩具,姿芬會喜歡嗎?她會不會就地玩起來呢?她喜歡蟑螂送這種禮物給她,那那那,我會很傷心的!

我眼光隨著姿芬的手,拉回現實,(嘴巴則還在咬飯!)我看到禮物包裝,就想到姿芬送我生日禮物的包裝紙,其實現在在我的微積分課本裡。課本則正躺在我屁股旁邊的書包。但因為書包其實是立著的,嚴格來說課本也是立著的,所以包裝紙也是平平整整立著的,與地面垂直。

有時候學數學的人就很囉唆。

禮物原來是一個錢包,帶著鎖鏈的錢包。天藍色,也是小女生可愛類的。

“很可愛耶!”另外兩個女生都道;我只好也客氣地點點頭,但大部份的精力都在吃飯,和在心裡嫉妒姿芬收了蟑螂的禮物。

姿芬笑笑,竟對什麼玲道(而且讓我飯差點噴出!):“你覺得可愛喔?給你吧!”

“噯!”什麼玲答,“人家送你的耶,幹嘛給我。”

姿芬輕道:“我又沒有要跟他怎樣,用人家送的錢包很奇怪耶。”

姿芬聽來有點哀怨,我也沒看她表情,只是一直看著飯。聽到婷媛笑道:“對啊,你跟他不熟,好像有點奇怪。”

這時我飯吃完了(終於!),終於舒了口氣,不是因為飯不好吃(飯不錯!),而是和姿芬和兩個不熟又多話的女生一起坐加上蟑螂來﹑加上姿芬拆禮物似乎很彆扭,我也覺得很彆扭。

“喂,阿哲,你要不要,送你。”

說時遲那時快,還好我還沒把正放到嘴邊的水喝下去,否則一定會表演鯨魚噴水啦。

我覺得很好笑,姿芬視蟑螂的禮物為蛇蠍一樣想儘快扔掉。我說我的姑奶奶,還是不要送我吧,我要這個幹嘛?自找麻煩嗎?蟑螂要看到姿芬將錢包轉送我,一定會把我劈成八塊餵真的蟑螂!

我嘴巴有水不能講話,搖手回答她,一直傻笑。姿芬笑道:“嗯?阿哲?你不是也覺得很可愛?”

我做了個鬼臉:“不行啦,他看到會扁我的!”

“你怕喔?”姿芬頑皮地笑道,真的開始咄咄逼人了!

“啊......不是啦......”阿拉,要我怎麼回答呢!

“給你吧。你好像都沒有錢包厚。”姿芬不死心咧,“算我送你的好了。”

可是最後這句,真的非常受用。

“好啦好啦,看你很想擺脫這個錢包喔。要不要在你後悔以前打開來看看,搞不好裡面有一萬塊喔!”我也開始耍白爛,她們都笑了起來。

我們整理好餐盤,一起出餐廳。婷媛和什麼玲並肩走在前面,姿芬稍停下來等我。

我小聲問她:“噯,你這樣......我覺得蟑螂......”我想說的是,蟑螂會不會恨你,但是說不出口。

“蛤?什麼蟑螂?”

“張志強。他綽號叫蟑螂。”

“喔!”姿芬聽了笑起來。

“對呀,可是......妳......這樣好嗎?”

姿芬輕呼了口鼻氣,笑說:“沒辦法啦。他送我東西好幾次了,可是......就......哎。”姿芬聳了聳肩,也不把話說完,轉道:“走啦,我要上課了。”


我一覺得這事詭譎,沒在任何人面前拿出那錢包過。但是,後來我知道姿芬當時自己不要那個錢包卻送給我的意思了,而且,因為這個認知,讓我好心虛。


其實我想,實際的女孩,會選擇和張志強交往。功課一級棒,雖然其貌不揚但其實很老實,不帥所以不會被別的女生勾引走,最大的賣點還是在工學院高材生,畢業出來一定好幾家公司搶著要。賺錢這點我承認,數學系比不上。

看來姿芬不理蟑螂,那她有喜歡的人嗎?學長?還是從前在台中認識的?去當兵了所以我們都沒見過?還是出國留學所以沒聽她提過?怎樣的關係呢?已經把身體交給他了,所以苦苦守侯?

我真的好想知道姿芬有沒有心上人,好想知道呀,對她了解太少,好痛苦。


JAW 2006
第七章。競爭。


愛情,像盪鞦韆,像翹翹版,像洗三溫暖,前一分鐘冷下一分鐘開始冒汗。

但是應該沒人會把愛情比喻成籃球吧。

雖然,要不是籃球比賽,我也不會知道,姿芬其實對我很好。

她也對我有感覺嗎?還是只是朋友之間?真的好想知道呀。

秋天的籃球比賽,系上同學半數不太熱衷,他們都是書呆子。我是大一新生中愛打的幾個,當然義不容辭啦。籃球一直是我熱愛的運動,從國小開始,就一直喜歡打,國中高中的班際賽,我都是先發前鋒,不過也只限於班際賽。從來沒有當過校隊。

到了大學還是如此。我可能是念書的命吧,不是運動員的命,雖然我自認,骨骼還算精奇,加以訓練,打全省運動會,然後就會成名,打瓊斯杯,和外國人撕殺,為我國爭光。搶籃板,運球,假動作,繞過美國長人,傳給隊友,我比較厲害所以他不投又傳回來,我再運球切入禁區,在美國長人面前灌籃。

像夢一樣,白日夢。


就像我從小愛畫圖,曾經想要去考藝專,但是父母不許,只好升學。其實我對於藝術的喜愛,要比學科多得多了。高一高二我不念書,功課很糟,都是低空飛過,高三終於開了點竅,數學還是沒怎麼念,光上課就聽懂了,這科考到全班前幾名過。

這一生所走的路,可能就是命吧,我想。大家都是昇學主義下的犧牲品,無法遵循興趣方向的最愛。唸書是為了父母,為了老師,為了學校昇學率。只好遷就他們,不然能怎樣。

但是念了數學系,我還蠻快樂的。功課方面比我工學院同學要輕鬆多了,我也開始欣賞數學的奧妙。倒是,未來畢業要如何,我就不太想它了。出國留學也是路子之一,反正我媽一直叫我出國。

還是回說籃球賽吧。我們系上男生會打的其實不多,一盤散沙似的,學長於是很熱心地來帶我們。大三的學長明學,已經當完兵了,卻喜歡留小平頭,人很好的一位,還會請我們吃冰,人真好呀。

可是叫我驚艷的,並非學長請客,而是姿芬知道我練球之後,有空就會來給我加油打氣,也會帶運動飲料給我,別人都沒有,我好開心喔!

我雖然對姿芬很有感覺,但如果女孩子對我太好,我會覺得壓力大,真奇怪。對姿芬,我很用心很細心地拿捏著,甚至到了辛苦的程度。我深怕,如果她真的對我有感覺,進展太慢會冷掉,所以我要積極;但又怕她只是友誼的善意,和她太近的話,會不會曲解了她的好意,到最後受了傷害,而且連朋友也做不成。

雖然喜歡姿芬,我想,還不到表白的時候吧。


我一直希望姿芬會來看我比賽,但是比賽剛好是週五舉行,姿芬可能要回台中,那她不但不能來,我也不能送她去車站了。

平常唯一確定能遇到的是在國文課,我還是鼓起勇氣問姿芬會不會來。

“喂!”我最近都這樣喊她,“禮拜五我們比籃球喔。”我又遲疑了,“你......要來看嗎?”

“會呀!”姿芬笑道,“會去看你們呀。加油喔!”

“呵,謝謝,我們第一場是跟歷史系比,他們男生少,應該還好!”

姿芬問道,“你們比幾場呀?”

“看能贏幾次吧!文學院男生比較少,如果一直遇到運氣就很好。不然如果都遇到理工的,可能比較辛苦了。”我頓一頓,“如果能一直贏上去,這兩個禮拜都要打。”

“加油!”姿芬笑笑,還作了個握拳的加油手勢,好可愛,我當然會為了姿芬盡全力的!

第一場是週五下午,真的很好打。一路領先,最後我們以54比35大勝,我和阿國幾乎打全場,也成為當時球場上的明星,(雖然沒多少人來看-_-)。開賽時我沒看到姿芬,但聽到有女聲喊好幾次‘阿哲加油’,很像她的聲音,怕分心不敢花眼力找她,但是,整個上半場,我一直假設她來了,來幫我加油。這樣的信念,讓我變得很有活力,很愛現,很努力打球。我進攻防守都動作很大,想像姿芬會看見我。那天我還戴了姿芬送我的護腕,偶爾用它來臉上的擦汗(只是耍帥動作之一,因為我捨不得每次用會把它擦髒了!),精神就突增白倍,像是有夸父的猛勁了!

中場休息,姿芬來找我,還買了運動飲料水,說是怕我流太多汗,多補充一點水份。好體貼喔!^^

“阿哲,我有給你加油,你有沒有聽到?”

“有啊!”我邊喘邊答,“有啊!謝謝你來幫我們加油!”喘得好厲害,就是因為剛才太愛現了!

“你們好厲害喔!比數差很多耶!”

“呵呵。”我很喘,一面打開橘子口味開特力﹑一面喘。

“嗯!”姿芬給我一個很鼓勵的微笑,“你先休息,不要講話!”

“嗯!”我簡短地答,看著她傻笑,心裡好開心,把開特力大口大口﹑大半瓶灌光了。

比賽在我們期待中結束。結束後,有兩個同系的女生來找我,也是來幫我們加油到,禮拜五很多人都不會來看,她們真是好同學呀!一個叫怡君,一個叫什麼歐的,阿國偷偷叫她歐肥,其實也沒有很肥,屁股大了點,後來書彬發音不標準,我們變成偷偷叫她凹肥。她倆在班上是焦不離孟的。怡君是我們班第一名考進來的,功課也一直很好,男多女少的數學系第一名是女生,男生實在很丟臉。

怡君竟然也帶了運動飲料給我,呃,喝第一名請的飲料很像喝老師請的說,真是受寵若驚。*^^*

怡君帶的是舒跑。我比較喜歡開特力,這件事,姿芬知道。但是,既然有人請我,我當然不能拒絕啦,不然很沒禮貌的。

阿國曾經說他覺得怡君對我有意,但我一直都沒感覺出來,常一起討論功課倒是真的,但是大家同學呀!而且我功課在班上也不差,有資格跟第一名抬槓。

有意也好,無意也好,怡君其實長得不錯,眼睛大大,皮膚白白,五官都乾淨﹑也算細緻,算中上吧,但身材有點垮。

所以,無論她是喜歡我呢,還是不喜歡,我不太在意。因為我身邊有一個上品。

不過,送運動飲料就對我有意,會不會太扯了?那我每次拉環中獎,廠商也對我有意囉?我從小到大,只有國小中過一次再來一罐。我會記得,是因為我根本是那種不會中獎的人。這也算‘光榮事跡’!

如果送運動飲料就對我有意,那......姿芬買給我好幾次了哩......

這方面,我還是不要想下去了,萬一不是這樣,萬一我自做多情,那多丟臉。

我剛才喝了開特力,有點飽了,但是還是很有禮貌地收下舒跑。基本上,人家送我東西,我是會收的,人家好意一片,拒絕了人家會傷心的!

想說要不要給阿國,見到阿國的女朋友來慰勞他了。阿國很花很會追女生!也才大一,這一任就已經是第二個哩。

想說要不要給學長,但是他跑去跟別人講話了。

想說要不要給系上隊友,但是他們似乎都有飲料。

好吧算了,先擱著。

明學和另一個方臉學長跑來問我們說,“噯,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吃剉冰,我們請你們,慰勞你們贏球!”

“哇,學長萬歲!”我笑道。

剉剉剉,剉剉剉~~~

後來我每次聽到這首歌,就想到明學。=_=??


“要不要去?一起去!”我轉頭和姿芬,怡君她們道。

結果她們都答應了!變成我邀來三個女生,會不會太有魅力了!不過歐肥應該對我沒有意思,我也寧願她沒有。倒是我們班有個同學,我們叫他阿丁,因為書彬說他長的像科學小飛俠的阿丁,是畢業後來我也不記得他臉的缺臉人。他也一起來打球賽,球技普普,大部份時間是充人數。班上的八卦是,阿丁對怡君郎有情,凹肥又對阿丁妹有意。啊勒,那凹肥為何還要跟怡君一起混,會不會太扯了,還是隨時準備背後捅她一刀?@@

好恐怖,不知道怡君的性情如何,如果也是血腥之輩,那我要好好保護姿芬,不讓她受情敵的暗算才行呀!

不過,當我幫姿芬和怡君她們介紹了之後,她們聊得還可以,沒有爭風吃醋演出啥全武行。

我們一行人決定到學校附近去吃。有車騎的都去了。姿芬騎了腳踏車來,我故意說我腳踏車沒氣了,我騎妳車載妳吧,于是我跟學長問好在哪裡找他們。我故意慢慢騎,我喜歡這樣呀。我喜歡和姿芬一直單獨在一起。

我和姿芬到達時,他們已經點了在吃了(這群豬!),怡君﹑凹肥﹑阿丁這些串場人物也剛到正在排隊。我看了他們的冰櫃裡的料,這家真的不錯哩。

“這家不錯耶,料好像給很多喔。”我跟姿芬說道,“你要什麼的?”

“我呀......”姿芬遲疑了一下,“嗯......他們只有買冰的嗎?有沒有熱的?”

“你想吃熱的喔?嗯......”我心想,拜託,今天很熱說,“那我問問看他們有沒有。”

“喔。好啊。”姿芬答。

怡君她們都點好了,怡君走到我旁邊來,後頭阿丁跟著,後頭凹肥跟著。我問他們說這裡是不是只有買冰,有沒有熱飲。

“沒看到耶,問老闆呀。你要喝熱的喔?不是很熱。”阿丁道。

“嗯。”我回答,不知道該不該說是姿芬要。

“你不喝冰的喔?”凹肥道,接著她對姿芬道,“那個來了啊?”

“剛才喊太大聲喉嚨不舒服。”姿芬道。

我在姿芬前面背對著她們,正要去問老闆,突然覺得凹肥很大嘴,難怪阿丁不喜歡她,活該啦。

老闆說拍謝,沒有,但是過去別家有熱奶茶。真是好老闆呀,遇到貴人了。

我謝了老闆,想說姿芬如果其實那個來了,就不可能點這裡的,我回頭看著姿芬,想看出她是否真的月經來了?從屁股後面看得出衛生棉的輪廓嗎?我想起我妹小嬰兒的時候包著尿布走路搖搖晃晃的樣子。不過我沒透視眼,看不到衛生棉就是了。

好吧,大膽假設她那個來了,雖然我無法小心求證。

我去跟學長說我打完球要喝熱的喉嚨才不會沙啞,所以要去吃別的,我直道不好意思,學長說沒關係呀,身體重要,還拿錢要請我,我堅持不收,說改天還有機會敲詐你一筆啦,方臉學長笑說學弟你還真省錢,我說其實我吃很多要吃三人份的,今天饒過你們好了;待會沒遇到,就明天再球場見好了。

姿芬在門口等我,道:“阿哲,我們在這裡吃,我不用叫沒關係啦。”

“呵呵,”我笑了,“走呀,那邊好像有賣熱奶茶!”

“可是,害你不能跟你同學,我會過意不去啦......真的......跟他們吃好了。”

“我也想喝熱的呀,剛才打球,喝熱的比較好吧,喉嚨不會壞。”我又唬爛一次。又想不對,開特力也是冰的,“剉冰太冰了。”我不等她再跟我說客套話,直接出了冰店。

果然隔了幾家,就找到一家賣熱奶茶,姿芬點了,問我要什麼。我想說我還有一罐舒跑一瓶礦泉水在背包,一直喝待會一定會想尿。但是,還是陪姿芬喝熱奶茶好了,剛才說了,比較不會奇怪。免得如果我點冰的,她會覺得我是在遷就她才不能跟系上的人一起吃。

我也要了熱奶茶。我說你剛剛請我,還來幫我加油,這個要給我請喔!姿芬笑了,沒反對。


別人都喝冰的,大熱天我冒汗陪姿芬喝熱的,我喜歡這樣呀,在一群人中,我就是喜歡和姿芬關係不一樣。


其實熱天喝熱奶茶也不錯,如果任何事都和姿芬一起,都是很美妙的!


十月二十日,星期五。姿芬今天不能吃冰的東西,大概月經來了,我很體貼她。

如果我寫日記的話,我會寫下這幾句的。但是我直到當兵時,才開始寫日記,也只有當兵時太無聊,才寫。

我當時青春年少,一直對女人性的方面很好奇,老實說,我在同齡男生中,算性知識很豐富的了,當然不是僅指從AV上看來的,我高中念第三類組就不說了,我也會看報章上關於性知識的文章,對於女性的構造和生理,一點都不陌生。所以,月經週期本身這件事,我當然沒有疑問,但是,我實在很好奇,女人真正的構造是長怎樣的呢?不可能完全像課本畫得那麼卡漫吧!女人的月經流血,又會血流成怎樣呢?廣告上愛標榜衛生棉的吸收力,所以,衛生棉如何去吸血呢?像吸塵器一樣真空吸出嗎?沒考上醫科,只好以交女朋友來驗證了!

據說女人月經的時候會心情不好,的確,我媽好像會,隔一陣子就沒事罵我。但是今天姿芬沒有心情不好,她一直跟我說笑聊天,問我打球累不累,我說還好。後來我跟她說我好餓喔,她說好啊我們去吃飯。

贏了球,又跟心儀的女孩一起吃飯,真開心!^^



可憐的是(也是我預料之內),在第二場小勝贏化學系之後,我們第三場遇到資工系,被殺得很慘。如果那場贏了,就可以八強了說。真是的。

我們真的打得很認真,我還跌跤了兩次,一次是搶球,一次是救球,結果我兩個膝蓋都擦傷了,蠻狼狽的,全校人都看到了!包括姿芬。嗚嗚!

姿芬那天竟然還帶了相機來幫我照相,她是預備我會贏嗎?可是。反正我跌倒的動作不能入鏡的。

哨聲響起時,我們都知道,完了,61比51。真是的!

我們大家一直喘,垂頭喪氣擦著汗,收拾著東西,準備離開傷心地。

“阿哲!”有人叫我,是姿芬。

“嗨。”我強作歡喜,還在喘。

“很累了吧?”姿芬遞給我一罐開罐力。

“唔!謝謝!”我接過。

“好可惜喔!不過你盡力了!你膝蓋還好吧?”

“嗯!還好,可以走呀。”

“嗯......有沒有流血?”姿芬向我膝蓋望去。

“還好啦。”

我皮破了,沒流血,但是血絲滲出來,就是最痛的那種。

“你......要不要去廁所洗一下?”

“沒關係啦,我常常這樣,擦一擦好了,”我用毛巾按了按,然後忽然怕她覺得我這樣很髒,因為毛巾剛才用來擦臉的,“回去再洗好了。”

“很痛嗎?”姿芬問,我看到她眼神有些關切。

“還好啦!喝這個就不痛了!”我舉起開罐力笑道。

“呵。”姿芬也笑了。

待我比較不喘,我坐下來。姿芬也陪我坐下。

“阿哲,你打得好棒。”

“還好啊,謝謝,可是沒贏球呀。”

“你真的打得很棒呀,因為你們相差懸殊呀。資工系好像每個都很強嘛,你們系只有你,還有那兩個,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比較厲害呀。你幾乎全場都在上面耶。”

“嗯...... 嘖,可是不然就可以進八強說。”

“嗯......well......”

我沉默不語。

後來姿芬道:“好啦,別多想了,阿哲......”

“嗯!”我可能看起來真的很頹廢?姿芬似乎不知道怎麼安慰我,well,最好的安慰就是重比一次啦。單挑啦。我道:“我很好啦,反正沒什麼,好玩就好了,謝謝你每次都來幫我加油!”我對姿芬笑笑。

“嗯!”姿芬頓了頓,“其實你剛才投球我有幫你照相。”

“啊?不會是跌倒的吧?”我自嘲笑笑。

“不是啦,你投球的時候啦。你投球姿勢很棒耶!”

“啊?......”我聽她這樣說很訝異,卻好開心!

“對呀!我上禮拜沒相機不能幫你照,這是我跟學姐借的!”

“啊......謝謝你!”我突然覺得好窘迫,沒擺姿勢就照?萬一很醜怎麼辦?而且投球時會用力,臉會糾在一起,糟糕了啦。“我動作一定很醜!”

“不醜啦!.....很棒啦!洗好給你!”

“好吧,謝謝!”

“你坐好,我再幫你照幾張。”

“不要啦,都是汗,難看死了。”

“不會呀,汗水代表努力。來。”姿芬堅持,她退了幾步,到合適的距離,舉起相機。

“喔,好吧。”我沒站起,實在太累了。但是我面對鏡頭微笑。

突然覺得給她照相很奇怪,我想我完了,醜陋的照片被逼著外流到美女的底片,太丟臉了。

“不錯,再來一張!”姿芬叫道。

“啊?還要喔?”我覺得自己流汗流成這樣還要照相,很好笑,不由得開懷笑了,剛好被姿芬照到。

“嗯,照完了!”姿芬道,她的相機開始捲片了。

“原來你是要把底片照完嘛,到外面照風景不就好了,我很醜耶!”

“風景不好啦,這捲是你的籃球專輯耶。”姿芬俏皮地道。好可愛的女生!

我膝蓋痛,想多休息一下,大多數人都走了,我們坐在球場邊聊天。球場和剛才的叫囂撕殺比來,變得冷清好多。

“我好餓喔!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飯?”我道,我真的快餓死了。

“好呀!你還可以走吧?”姿芬道。

“可以呀,皮膚有點痛而已,沒關係。”

“你想吃什麼?”姿芬問道。

“你想吃什麼?”我說道。

“都可以。”

“打得好熱,我們可不可以去有冷氣的?”我第一次要求。

“當然可以呀!”

我站起來,拿了東西,姿芬陪我慢慢走到停車處。她說她今天腳踏車烙鍊,來不及修,走路來的。

“啊?走路?!車子不能騎了喔?我幫你修啊。”我想終於有機會為她服務了,雖然我現在累得像馬。

“不用啊,我會修啊。只是剛好今天下午你快開賽了,我來不及修。明天早上再修就好了。”姿芬道。

“你會修喔?”我問。這麼嬌弱的女孩子!

“呵,對呀!我修好幾次啦!”姿芬笑道,似乎認為我小覷了她。

“喔,那你要小心不要割到手!”我道。喜歡的女孩,都和黛玉般想保護她吧!

“嗯!我知道。”姿芬甜甜地笑道。

“走吧!”我把東西放進我的籃子。

“你可以騎吧?你的膝蓋......”姿芬道。

“嗯,可以啦,剛才擦傷還打完後半場。”我道,“你沒車,我們一起走路去吧!”

“好。”


我們左晃右晃,最後決定麥當勞的冷氣比較強。

我們各點了套餐,我依照慣例點了麥香雞,姿芬也要了同樣的,原來我們有相同的喜好!^_^

我和她一邊吃一邊聊,最近我都在練球,好久沒有和她相處這麼久。和姿芬聊天,總是好快樂,她和我說她最近系上的趣事﹑社團的人﹑宿舍八卦;我今天超累的,所以大部份都是姿芬在說,但我不時會提問,或者點頭給她鼓勵;姿芬很會說話,每件事被她一說,就好有意思,我好喜歡聽姿芬說話!

兩個人在麥當勞吃,好像情侶喔!

我很餓,一拿到餐就狼吞虎嚥。

吃完時,發現姿芬薯條吃一半就不碰了。

“你不喜歡薯條喔?”我問。

“我喜歡呀,可是我好脹,而且我喝好多可樂了,吃不太下。”姿芬笑道。

“喔,你吃飽就不要吃呀。”我道。

“嗯,蠻大份的,我每次薯條都吃不完。”姿芬道。

“嗯,你好像吃不多耶。”我道。

“會嗎?!......你......還餓的話......”姿芬把薯條推向我道,“我沒碰過的。”

“好啊,我幫你把它處理掉,碰過的也沒關係呀,我知道你很乾淨!”我笑道。

“呵呵。”姿芬笑了。

其實我是想說,‘碰過的也沒關係呀,我喜歡吃你口水啦。’

但是如果這樣說,她大概會拿起那包薯條,往我頭上一倒吧。


也許不會,也許她只會拿起那兩杯只剩冰塊的可樂,往我頭上一倒。

那就真的很涼了。


我把姿芬的薯條也吃完了,吃的時候覺得好爽,應該沒有多少男生能吃到姿芬吃過的薯條吧?!哇哈哈哈哈。

姿芬看著我把薯條吃光,我們沒說太多話,我在享受著和姿芬獨處的時光,和‘姿芬吃過’的薯條在我食道裡的特權與幸福。

“你很累了吧,今天。早點回家洗個澡休息,記得要把傷口洗乾淨。”姿芬道。

聽到‘洗澡’兩字,我笑說,“我是不是汗味很嚴重?對不起喔!”

“呵呵,不會啦,還好呀。”姿芬笑了,臉紅噗噗的好可愛!

“呵呵,還好你提醒我洗澡,不然我晚上累到癱忘記洗的話,明天早上可能會送醫急救。”

“送醫急救?”姿芬瞪大眼不解地看我。

“會被自己的汗薰到昏迷呀。”我知道這很冷啦,可是我喜歡在暗戀的女孩面前耍白爛。

“呵呵。”姿芬笑了。

“喔!”我頓了一下道,“其實我很愛乾淨的,每天都洗頭洗澡!”我怕她誤解,急急辯白。

“嗯!”姿芬笑著點點頭。

我們收拾了殘局,踏上歸途。


那年的球賽,真是美好的回憶。

輸球根本也沒什麼,反正,真的是好玩就好。但是,姿芬每次都有來幫我加油,(不可能是幫她沒有很熟的阿國或者其他她根本本來不認識的我同學嘛!),我好開心。

而且我在猜一件事,姿芬會不會也喜歡我?

如果是的話,我好想擁抱她,緊緊地緊緊地。


JAW 2006
第八章。體貼。

年輕的時候,對於喜歡我,但我不動心的,多半猜得出來;如果是我讓我動心的,都猜不出來。

為什麼呢?

但年輕的時候,也並不知道自己其實猜不出來。

後來30歲之後,回想起智芬和姿芬對我做的那些事情,我才恍然大悟,她們是對我有好感的。


下週是期中考,大家都很辛苦。因為我是臨時抱佛腳的人,所以這週我都挨在圖書館,中午也不去餐廳,買三個麵包果腹,時間省下來念書。

因為姿芬上次說要一起加油,拿書卷獎。所以我得用功。暗戀她,我付出的代價真大。不過,也是為我好啦。

我聽子洛說,姿芬是中文系聯考分數前幾高的進來的,我不訝異,第一次看到姿芬,就覺得她應該是個用功的學生。

所以,想追她,我的成績就不能太糟糕。

週日下午,我和阿國﹑書彬在圖書館K書。後來書彬說念的好煩,想去打打球舒解一下壓力,阿國附議,但是我怕我念不完,所以即使其實打球是良好運動,甚至能舒緩壓力,我還是沒時間打球。還是約了一起吃晚飯,因為他質問我,“飯本來就要吃的吧?你過日子都不吃飯嗎?”


到了約定的六點,我走出了圖書館。入秋了,六點已經蠻暗的了,有時候,天空的黑灰上會有一小抹彩紫,約定著明天的晴朗。(真的嗎??什麼詩意的鬼話。)

我到了,他們已經不打了,在旁邊打屁聊天而已。我停好車,和他們打招呼,看到子洛也來了。阿國說他先要走了,肚子痛要回家大便。


“念完囉?”書彬問。我知道書彬都念完了,看他很幸災樂禍的賊樣。

“哪那麼快!”我叫道。

“噯,剛才她有來喔?”書彬一副賊樣。

“誰呀?”

“她,女部的她!”

“誰呀?台灣一千八百萬人,九百萬是女的。”我答。

“你想咧?”書彬道。

“啊?”我想他們在搞啥。有女生來找我,當然不可能是我媽,也不可能是呂秀蓮,一定是我們的同學,是......?我想是誰呢,有可能是姿芬嗎?

“繆姿芬啦。”書彬道。

哇塞。


書彬知道我對姿芬有意思。我有一次跟他說,‘我覺得繆姿芬不錯耶。’雖然只是輕描淡寫地說,我們一起混這麼久了,有時候有些事,不用明說的。

“真的?她來...... 幹麻?她又不打籃球。”我道,故意裝酷。既然不是來找我的。

子洛在一旁沒多說話,我一直覺得他和姿芬有什麼。都是中文系的,都是詩一樣的性情,如果在一起,應該很和得來吧,就像古代的趙孟頫和李清照,還是李商隱?那樣琴瑟和鳴,不然就是像郭靖和黃蓉一樣吧。不過郭靖和黃蓉不是詩人,那就算是切磋武功了。

可是每想到這,我就很嫉妒。搞不好他們上課都一起讀書,下課一起遊戲(不要是玩AV裡面在玩的遊戲吧>"<)。會互相借書啦借筆記啦,身體一定會觸碰到。

“她好像要找你的樣子,跟我們投了兩下後來又回去了。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吃飯,她又說要回宿舍了。”

“她找我幹嘛?”

“我不知道啊,找你講話吧。子洛下午有遇到她?”書彬道,接著轉向子洛,“她找他幹嘛?”

“我怎麼知道。”子洛看來很不耐煩的樣子。

“她剛剛才走,你可以去追她呀。”書彬道。

“走多久了?”我有點急,我不知道姿芬會來找我,很好奇是怎麼回事。

“5分鐘吧。”書彬道。

“喔,那我去找她。”我開始向車子走。

“你不要去吃飯囉?”書彬道。

“你們先去啦!我待會去找你們!”我離他們有幾步路了,我叫道。

“約哪裡呀?”書彬叫道。

“隨便!”

書彬轉向子洛,“要去哪?”

“上次那家好不好?牛肉麵。”子洛道,還是很不耐煩。

“牛肉麵!”書彬叫道。

“好!待會見!”我叫道。

79年,沒有手機,都不知道我們是怎麼一路走來的!

我向姿芬宿舍的方向騎去,一邊注意著騎車的人裡面有沒有她。結果在快到宿舍時遇到了。

“喂!”我喊她。

她回頭,天很黑,還好我沒認錯人。

“阿哲!”姿芬道,她看到我好像很訝異,她靠近路邊停了下來,人還在座椅上。

“嗨!”我也停下車,屁股也還在座椅,“剛才聽到書彬說你有來......找我嗎?”我不知道怎麼問,書彬子洛也不確定姿芬來是不是要找我,我自做多情就不好。

“嗯......去圖書館找你。念完了沒呀?”

“還在奮鬥呀,微積分明天,想多練習一點。”我答。

“嗯......好用功喔。加油喔!”姿芬笑道。

“嗯!”我用力點點頭。

“加油,可以拿書卷獎。”

“啊?我沒那麼厲害啦。”

“你可以啦!用功點!加油!”姿芬道,我覺得她好像勵志卡通裡面的可愛女生,小甜甜那掛的,很可愛就是了!

“喔,好吧!”我傻傻地笑道,”對了,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吃飯?”

“不要了,我有點累,想回宿舍休息。”姿芬道。

“上課太累了?咦,你剛才去打球了?”我關心地問。

“對呀,想休息放鬆一下。你們去吃好了。”姿芬微笑道。

“好吧,那你要不要我們幫你帶什麼?飲料?”

“啊?太麻煩了啦。”姿芬笑道。

“不會呀,那你晚上念書無聊時候可以喝呀。”我道。

“嗯......你們去那一家呀?附近有沒有熱的甜的東西?”姿芬問道。

“應該有吧,要什麼?燒仙草?”

“燒仙草有草藥味我不喜歡。豆花或粉圓好了。”

“好啊,我幫你帶!”我道。

我跟她道了別,邊騎邊想,喔對!離上次吃熱的好像也一個月了喔,她大概月經又來了要休息。


到牛肉麵攤找到書彬子洛,他們已經點了,剛開始吃。

“噯,你在追她喔?”子洛突然道。

“啊?追......喔,也不算吧。很多人在追她呀。”

“你知道我在說誰嗎?”子洛問道。

的確他剛才用的是代名詞,沒有指名道姓,哼,周子洛拐我話?

“你在說誰?”我不想透露,故意硬凹。

“你知道我在說誰嘛!”子洛道。

“噯,你們幹嘛啦。”書彬哈哈大笑,看不下去了。

“呵呵,有人明明喜歡對方又不敢光明正大說出來。有什麼關係,這裡只有我們。”子洛道。

“好啦!跟她......就......朋友呀。還沒有到追她的地步啦。”

我的麵來了。

“喔?你在怕什麼?”子洛咄咄逼問,我一時還以為他要轉法律系哩。

“嘖,你想追她?幹嘛問我。”我道。

“......”子洛皺皺眉,撇撇嘴。

哼,自己想追,還問我。

那麼子洛就是情敵了。子洛條件很好,又英俊又有才華,口才也很棒。我好綏喔。

“你喜歡她就去追她呀,”我道,做了一個重大決定,“我......我退出啦。”

朋友比較重要。

“你幹嘛退出?!”子洛道。

周子洛你很煩囁,讓給你呀,“反正她不會喜歡我。”我道,牛肉麵大口大口吃得很快,可是因為想到這事,覺得麵很難吃,牛肉又硬得要命,整個都沒味道了。

始終我都覺得其他男生追姿芬,成功率都不比我高;但始終我都覺得如果子洛追姿芬,成功率會比我高得高。


“你無聊啦,我退出啦。”子洛道,他也開始拼麵。

“你才無聊啦。你幹嘛退出。”我道,故意隱藏自己的心情。

接著我們都沒說什麼話,低頭吃麵。本來好好的,書彬夾在中間一定很為難,真是太對不住他了。

吃完後,我說我想去買姿芬要的東西。我聽說有一家豆花不錯但是很遠,問他們一起去。

“幹嘛突然想吃豆花?要跑那麼遠喔?”書彬道。

“沒有啊,其實......剛才答應繆姿芬幫她帶的啦。”我突然覺得很尷尬。

“原來喔。”子洛道。我聽他酸溜溜的。

糟糕,友誼很危險。

“就.....已經答應她了啊。”我的意思是說,那時候我怎麼知道周子洛你想追她,我怎麼知道我要退出。

“這裡也有賣呀,前面就有一家,那裡還有一家。”子洛道。

“遠的那家比較好吃啦。”我道。

“沒錯。”書彬傻笑在旁邊起鬨道。

“一起去呀,我請你們!”我道。

“真的呀?”書彬﹑子洛一起道,而且還很興奮。

“那我要點大碗的。”子洛笑道。

“我也是,哈哈!”書彬笑道。

“那......可不可以麻煩你待會拿給她?”我問書彬,他家就在學校附近,很順路,但是我要是再回來就不順路,要多搞一個鐘頭,我書會念不完啦。心想況且要退出的話,別見面也好。“而且你剛好可以藉機找你碼子!”

“可以幫你拿呀,那我要吃兩碗!”書彬笑道。

“好啦,請你吃十碗啦!吃到你跟阿國一樣肚子痛。”我笑道。


如果我退出,讓子洛去追姿芬,就是最後一次請她吃東西了。

我好像只有請她吃過牛肉麵而已,喔不對,那次是她請我的。

所以,我的短暫戀情,只有牛肉麵和豆花而已。

反正子洛也是好人,會好好對待姿芬吧.....子洛很有才氣,他們一起吟詩作賦,會很快樂吧。

我還是傷心。

但是我想,即使退出,我還是會偷偷單戀姿芬的。


JAW 2006
第九章。水晶?呵呵,我買不起。


期中最後一天考完,我買了個大雞腿便當﹑大杯奶茶回家吃,補充營養。剛剛酒足飯飽了,接到書彬打電話給我,說謹慧的生日快到了,叫我陪他去買生日禮物。

原來謹慧是天蠍座的,難怪那麼恰北北。(其實她心地不錯,可是好像對我特別兇。)

書彬說,他不知道謹慧喜歡什麼,叫我去問姿芬。

我說,謹慧那麼兇,你可別買馬克杯玻璃盤子那些的,免得你被砸。書彬說不會呀,她很溫柔。我差點沒把食道裡的飯噴出來。

愛情真偉大呀,愛情真盲目呀。

“所以你幫我問姿芬嘛。”書彬道。

“幹嘛叫我問,可以叫子洛呀。”

“子洛叫我叫你。”

“哇咧,他是怎樣?他每天都會遇到她呀。”

“咦......你真的很喜歡繆姿芬。”

“嘖。”我心想書彬你怎麼那麼囉唆,卻不願否認。

“子洛好像沒有那種意思,上次你可能誤會他了。”

“不可能吧?為什麼?”

“那天我不是幫你送豆花嗎,然後我載子洛去搭公車呀。他跟我說了。”

“他說什麼?”

“他叫你不用把他當成情敵啦。”

“本來就不用呀,朋友比較重要,所以我不會跟他爭,而且我想......繆姿芬應該比較會欣賞他那種吧。”

“他還說繆姿芬應該比較會欣賞你那種咧。”

“呵呵,我都不覺得。”我越講心裡越傷心。

“你幹嘛不問她?”

“問誰?”

“繆姿芬呀。”

“不好,很奇怪。”

這種事怎麼能問。

“你想追她幹嘛這樣。”

“你管我。”我笑道。

“好啦,幫我打電話啦。”

“好啦。”我掛了後,很猶豫,每次找她,其實我都要鼓起很大勇氣,每次找她說話,我心跳就會加快,加快!

逃不掉的,於是我撥給姿芬。

其實書彬叫我找姿芬,我還是暗爽的。

每回打電話,在等對方接起來的嘟嘟聲中,我的心,七上八下,一會高,盼望她趕快接起來,一會低,又希望她不在,因為,我深怕自己還沒準備好。

“喂。”好像是她。

“喂,請找繆姿芬。”我嘴上平靜,心中卻膨湃。

“我就是。”

“我是吳安哲。”

“嗨!阿哲!找我有事?”

“呃,那個,趙書彬說,程謹慧生日快到了,想問你說她會喜歡怎樣的禮物......”不是我的事,講起來比較順。

“她會喜歡怎樣的禮物呀......”姿芬沉吟了一會,道:“嗯,我想她應該會喜歡精緻又有意義的禮物吧。”

“啊?精緻又有意義喔?很抽象耶。你要不要講具體一點,我要陪趙書彬去買耶,這樣我們會摸不著頭緒。趙書彬超龜毛的。”

“嗯,”姿芬又沉吟了一秒,“像手錶啊,比較精緻的擺飾品呀,都不錯。”

“喔,好吧那我跟他說。”

“嗯。其實,”姿芬道,“你們什麼時候要去,我可以陪你們去呀。”

“真的可以嗎?那就太感謝了!”我道。姿芬好好喔!

“不客氣呀。”

“謝囉!那我問他看他什麼時候要去買,我再打給你喔!”

“嗯!”

我們掛了電話後,我又打給書彬,雖然是兇巴婆謹慧的事,有姿芬的參與就變得很精彩,可以和姿芬一起去逛街,應該蠻好玩的,我也開始興奮起來。

可是我不是要退出了?

唉。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吧。


我們約了第二天下午,週六。大家約在校門口對面,因為我說如果三個男的在女生宿舍門口等多鬼祟,我們看起來又很色,而且書彬一直說不要讓謹慧知道。

我和書彬騎機車。子洛家也有機車,連汽車都有的開,可是他每次都說騎機車吸太多廢氣了,開汽車他也懶得考駕照,這個傢伙也超龜毛的。

我想,是我要載姿芬呢?還是書彬載?我和姿芬比較熟,載過她好幾次了,大家出去時她也很習慣上我車了吧;可是我不是說要退出了嗎?如果我載她,會不會很奇怪?而且子洛會怎麼想?

可是子洛自己又不騎車,要怎麼要求我嘛,難道要我載兩個。

結果我到的時候,他們三個都在那裡了,子洛自己先跑去坐書彬的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的車90CC,又是新的。),姿芬也很自然地上我的車。


我們騎到鬧區的百貨公司。

既然姿芬建議了手錶和擺飾,我們就直接殺到精品部門,今天的目地是買禮物,我一直陪著書彬選,可是咧,有人專門來玩的,後來子洛就變成和姿芬一起亂逛,我還是很忠實地陪著書彬,這人真是有夠囉唆的,挑得要命,什麼太便宜會太寒酸啦,太花俏會太俗啦,拜託你又不知道人家謹慧喜不喜歡。

子洛和姿芬在手錶附近的部門看,好像是水晶擺飾品之類的,距離不遠,我可以看到他們的動作表情,卻聽不清他們講話的聲音。他們看來有說有笑的,我幾乎可以把打情罵俏這個詞給他們安上了,我好吃醋;又遠看覺得他們兩個蠻登對的,都是長相細緻美好的人。都是我的好友。唉。

後來書彬看了幾隻手錶,每隻都要一千幾以上,嚇死我了。書彬問我哪隻好,我說叫姿芬和子洛來看。


我會為了追姿芬花這麼多錢嗎?我自問。

我想,如果我能力可及,把全世界買下來送她,我也會去做吧。


我去叫子洛和姿芬,他們兩個在看水晶,比較哪個比較貴。

“噯,這個啦,這個啦,送妳這個好了!”子洛指著一個水晶的熊道。

“嗯,這個不錯,可以考慮。”姿芬笑道,“可是我比較喜歡這隻天鵝的耶。

“可是我覺得小熊比較適合妳呀,小熊比較幼稚嘛。”子洛笑道。

“后,天鵝比較適合我啦,小熊比較幼稚比較適合你啦。”姿芬對子洛笑道。

“啊?你們要買這個喔?”我好奇他們在看什麼,看了標價,我的媽呀,一萬一的水晶熊和兩萬二的天鵝!@@

“送女生這個還不錯。”子洛笑道。

“呵呵,沒有要買啦,看一下好玩。”姿芬對我道。

“哈哈,我跟她說,”子洛笑道,“太多男生追妳了,叫他們送妳這個,送不起的就統統刷下來呀,比較好選!”

“哇賽,好貴喔,這個專櫃加起來可以買一台重型機車說。”我嘆道。那我一定會被刷下來的。“噯,去幫書彬選手錶啦。”

我們一起走回手錶專櫃,後來姿芬幫書彬決定了一個一千多塊的,還蠻好看的,她說心意最重要。

心意喔......


子洛說好餓,問我們要不要去美食街。我也蠻餓的,書彬說他要請大家,我說不用啦,你買禮物花那麼多錢,不用請我;子洛說書彬你請姿芬就好了,她專程來幫你選,姿芬說不要客氣啦﹑她很高興能提供意見。

好有禮貌的女孩子!

後來我們大家都決定吃炒麵,姿芬說她都沒幫忙選,堅持不要書彬請她,於是變成各人自己請自己。炒麵55元,我看她拿兩張50出來要找開,店員問她有沒有5元,她沒有,我迅速幫她拿了5元給店員。

於是。

書彬和子洛比我們先拿到麵,找了位置坐下。他們很奇怪,四個人坐的桌子,一邊兩個坐位,他們故意坐對角線,害我跟姿芬坐下時,也要坐對角線。姿芬先坐了子洛旁邊, 我則坐書彬旁邊,和子洛面對面。這兩個傢伙,幹嘛硬生生把我和姿芬分開嘛。

也許是因為我說要退出了?嗚~~~~

可是吃麵時,姿芬一直跟我有交流,聊得還蠻開心的。

而且我發現一件事,子洛不吃蔥,他吧蔥都堆在一邊。

“咦,你不吃蔥喔?很挑食喔!”我取笑他。

“你要嗎?很補喔!”子洛笑道。

“很補你幹嘛不自己吃?”

“呵呵,我很強了,不用補了。”

我覺得子洛這句話很黃,有女生在他還這樣,我在桌子低下輕踢他一下,他笑得賊兮兮看我。


蔥的方面,我小時候不愛吃,近年來長大了就還好。可是麵裡面還有豆芽,我就很不喜。可我要是把豆芽挑出來,姿芬就會知道我偏食了,那可不行,形象有損。

可如果她真的變成我女朋友,以後一定會常常一起吃飯;如果她來我家當媳婦,燒菜給我吃,裡面放豆芽的話,我不是一輩子都要為豆芽所苦了。

好吧,如果她真的來我家當媳婦,那我犧牲自己吃豆芽好了。


豆芽長得真像精蟲說。


“阿哲你好乖,都不會挑食。”一會兒,姿芬對我笑道。

“真的咧!咦,你不是不愛吃豆芽?”書彬笑道。

“現在可以接受了啦。”我道。趙書彬,你很煩囁,泄我的密。

“呵呵,我也不是很喜歡豆芽耶,可是炒麵裡都會放。”姿芬笑道。

“對呀,這種的還好,我不喜歡黃豆芽,很大粒﹑很硬的那種。”我道。

“嗯!那種我也不喜歡。”姿芬道。

“對呀,超硬的。”我應了一聲。哈哈,那她就不會煮豆芽逼我吃啦!

姿芬報給我一個微笑;書彬插嘴對姿芬道,“噯,那程謹慧喜歡什麼食物?”

這傢伙真是滿腦子都是女人;我和子洛都‘哼~~’了一聲糗他。

“嗯,她喔......”姿芬望著天花板想,模樣好可愛,“她好像不挑食吧,我不覺得她有什麼特別不喜歡的呀......”

“那她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食物?”

“嗯,甜點吧,餅乾那些呀,零食呀......咦,這個你應該要比我更知道吧?呵呵。”

“就是想要更知道才問你呀!那......反正,她有沒有什麼特別喜歡或不喜歡的?嗯.....比如說她會喜歡我怎樣啦?不喜歡我怎樣啦?”

“這個嘛......”姿芬輕輕撐起下巴思考,很少女的模樣好可愛!“應該會喜歡你體貼吧,然後,尊重她意見吧,專情啦......你知道天蠍座的人很在乎專情的嗎。”

“你也是天蠍座嗎?”我插嘴,一直很想知道姿芬的生日,一直不敢問,真的是怕她看透我暗戀她的心。

“我不是天蠍座。”姿芬道。

“你什麼座?”我問。嗯,對暗戀的對象來說,這其實是很難問的問題,所以我說詞簡短,故意裝酷。

“嗯.....”姿芬道,“給你猜。”

哇靠。

怎麼猜,有十一個選項......-_-||

好吧,我猜,既然是我暗戀的女孩。可是我對星座不熟說,於是我只好說,“啊?可是我對星座不熟耶。”

“一定不是天秤嘛,”子洛道,“天秤才剛過。”

“我不是天秤啊。”姿芬微笑道。

那就還剩十個。

什麼星座最漂亮呢?

“什麼星座最聰明﹑個性最好?”我笑道,“那你就是那個星座的!”

“呵呵。”姿芬笑笑,“你很會說話。”

“什麼星座最聰明,”子洛道,“雙子座嘛。”

“為什麼?”書彬道。

“因為我是雙子座呀。”子洛嘻嘻笑道。

“你少噁心了!”我踢子洛一下,對姿芬道,“你跟他一樣喔?”

“不對喔。”姿芬搖搖頭,臉上帶著調皮的微笑。

“那......金牛座?”我問。因為智芬是金牛座。

“不對。”姿芬搖搖頭。

“摩羯座?”我道。雅倩是摩羯座。

“不對。”姿芬搖搖頭,“為什麼會覺得我是摩羯座?”

“我覺得你比較像土相或水相的。”我糊弄道。

“為什麼?”姿芬道。

“因為風相和火相都比較像男生的星座耶......”我道。這真是挺而走險的答覆,萬一說錯話她不高興就慘。不過應該沒關係,反正好玩就好,不好玩待會再凹回來。

“呵呵。”姿芬笑,她沒否認?

嘿嘿。

“處女座?”書彬問道。

“不對。”姿芬搖搖頭笑道,表情越來越神秘了。

“還好喔,處女座就跟他一樣龜毛了。”我指著書彬道。

“我哪有很龜毛?”書彬道,“你才龜毛好不好,連蔥都不吃。”

“喂,不吃蔥的是子洛吧!”我叫道。

“對啊,阿哲是不吃豆芽菜。”姿芬向著我笑道。

“呃,我現在有吃了呀。”我道。我指著書彬,“對啦,聽說這傢伙嫌魚有刺不吃魚的。”

“刺很麻煩呀。”書彬聳肩道。

“你好懶喔。”姿芬對書彬笑道。

“對呀,還有咧,蝦子也不吃!”我道。

“很麻煩呀,剝蝦子手會搞得油油的很難受。”書彬大口吃麵道。

“那我下次叫程謹慧幫你剝。”姿芬笑道。

“噯唷,不要啦,”書彬臉紅了,“喂,離題了,你還沒跟我們說你什麼星座的。”

“你們都沒猜對呀。”姿芬笑道。

還剩雙魚和巨蟹了,百分之五十機會,如果還猜錯,就很丟臉。

而且我喜歡她,猜錯了我會對自己很失望的。

“雙魚座!”我道。妤璇是雙魚座。

“呵呵......”姿芬笑笑,低頭吃麵,“嗯!”她微笑點點頭,“你很厲害。”

“喂,他剛才兩個選一個好不好?”子洛道,“太簡單了吧。”

“雙魚是水相喔?那天蠍咧?”書彬道,顯然他一直沒有進入狀況。

“天蠍也是水相呀!”子洛道,然後他跟姿芬開始解釋最近流行的星座給書彬聽,我在一旁偶爾喳呼。我由於猜對了姿芬的星座覺得很爽;因為是我猜對的,不是對姿芬沒感覺的書彬,更不是我的疑似情敵周子洛。

哇塞,雙魚是傳說中最女人味的星座,難怪她的陰性吸引力吸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真聰明!^^

陰性吸引力,如果那個‘性’字代換成‘道’字,應該也很強力吧,啊哈哈哈哈。


我們吃完後,又在美食街找飲料,子洛一定要喝可樂,書彬說他想喝艾西冰,不知道這裡有沒有。買了可樂,我們看到冰淇淋,姿芬一直盯著,看來很想吃的樣子。(沒看到她這樣喜歡一種食物過!)

“你要吃冰淇淋嗎?我請你呀!”我道。

“可是會肥耶。”姿芬道。

“哈!”我差點笑岔氣,“你那麼瘦,怎麼會肥?!”

姿芬身材蠻苗條的,甚至讓我覺得她有點弱不禁風而心疼她。她不該有肉的地方都沒肉,可是胸部不夠大,應該只有A+吧,臀圍也可以再寬一點無妨,不過整體來說已經很不錯了,我給她95分。

不過我一直認為,漂亮的臉蛋,才是她取勝的項目。

“不會肥嗎?”姿芬嘻嘻笑道,我覺得她幾乎有在撒嬌了,好可愛!“好吧,那我要一個。”

“我也吃一個好了。”我也很喜歡冰淇淋,“你要什麼味的?”

“巧克力好了。”姿芬道。

“好,那我要草莓的。”我回頭問書彬和子洛要不要。

子洛說他已經喝可樂了,又不是豬,那裡能吃那麼多。書彬還是想找他的艾西冰,說先不要好了。

我先付了錢買了冰淇淋,姿芬要把錢給我,我說不用啦,才30而已,而且我口袋一堆零錢好重。她說你剛才幫我出了5塊呀,我說不用啦,妳怎麼這麼愛斤斤計較。姿芬皺眉笑道,這怎麼叫斤斤計較嘛;我說呵呵,沒關係啦,妳常常請我呀,讓我請一次嘛。

姿芬吃冰淇淋的模樣可愛得很,她嘴巴本就不大,小口小口地舔著,每舔幾口就會抿抿嘴唇,或用舌頭或用下唇淺淺蓋著上唇,唇上巧克力冰淇淋的顏色接著被舔去,留下艷紅色的唇上泛著唾液的亮光。這個姿態令我不停幻想自己的那根就是巧克力冰淇淋,還好我今天穿厚牛仔褲而非運動褲,不然一定會明顯鼓出來。

還害我一直走在她前面不敢轉身。

我們繞了一圈,書彬找不到他的阿西冰,(這真是啥美食街呀!),只好又回去買可樂。這時子洛的可樂都快喝完了。

姿芬說晚了,她該回去了。於是我們搭著電梯下樓,一層一層晃下去。

到了回家的時候,我又不知道該不該載姿芬了,我並沒有很順路或很不順路,但是這不是問題;子洛又說他要從這裡去搭車,這也不是問題;問題是,我很想載她,我很想單獨和她相處,我很想和她一起兜台北市晚上的風(和空氣污染-_-),但是,因為書彬住得離學校近得多了,如果大家都只是朋友,我沒有理由比書彬更該和姿芬親近;我不敢問姿芬,所有的人都會覺得太明顯了;我不敢問姿芬,我害羞﹑我害怕被拒絕。

“那......謝謝你們陪我買東西喔!我走了,下週學校見!”書彬竟然把姿芬就該坐我的車這件事,定位為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要提供服務的意思。

喔......那好啊,是我想太多了。

子洛也去搭車了,留下我和姿芬還在吃冰淇淋,這可不能就像可樂一樣放在籃子裡。我說我們吃完再走,你如果腿痠可以先坐在車上。

“你.....嘴巴旁邊有冰淇淋。”姿芬竟然回我這句。

“喔!”我舔了舔,顯然是舔錯邊了,她一笑。

老實說,自從還在美食街,看到姿芬舔冰淇淋的動作,我一直心緒無法平靜。噯呀呀,美女吃冰淇淋的動作,實在太煽情了。

“呵呵,另外一邊啦。”姿芬笑道。

“喔!”這次我舔對了,但姿芬道:“滴了!滴了!趕快吃!”

大概我太熱血了(天知道哪裡最熱血啦!),冰淇淋融化得很快。

“嗯!諾!”姿芬已經從袋子拿出一包面紙,抽了兩張給我。

我承認我實在狼狽,但是有可愛的女孩像姐姐一樣地照顧我,真開心!

我一直覺得自己是鐘意‘姐姐型’的女孩,這可能是因為國中﹑高中都有學姐對我表示過。當然,漂亮才最重要。


我們終於吃完,騎上回學校的路。到了校門口後,姿芬下了車,說有東西要給我。

“你的照片洗出來囉!剛才忘記給你了!”姿芬從袋子裡拿了本小相簿出來。

“啊?我的照片?”

“對呀,那天你們比籃球的時候照的!”姿芬道。

“啊?會不會很醜?我不敢看!”我道。

“不會呀!照得很好!”姿芬笑道。

“喔,真的嗎?”我熄了機車的火,在街燈下,打開照相本看了,姿芬好細心喔,還幫我一張一張放在相本裡。

還好照得不差,沒有太難看的表情出現。而且有幾張投球的,照得真的很帥。(好吧我承認我也自戀。)

雖然有一張跳起來的,衣服飛了起來,肚臍眼毛似乎露出來了,而且我沒六塊肌。

她還照了幾張我在場上專心防守的照片。表情真的抓得不錯(意思就是好看的表情啦*^^*)。

最後兩張就是我後來乖乖坐著讓她照。原來我汗流得真多,頭髮超亂﹑臉超紅的。

“總共二十四張喔?你洗多少錢呀?我拿錢給你。”我問。

“嗯!二十四張。送給你作個紀念,你不許跟我斤斤計較啦。”姿芬笑道。

“呵呵,謝謝!”我欣然接受,反正是我的照片,她也不能幹嘛,我收著了。其實我也喜歡跟她金錢糾纏不清。


時間還早,我陪著姿芬回宿舍,邊走邊想著和姿芬提一件事。

“那個......周子洛......”我問道,很結巴,很猶豫,很吞吐。

“他怎麼樣?”姿芬道,微微揚了揚眉。

“他......在追妳喔?”

“呵呵,沒有啦。”姿芬笑道。

“沒有喔?”我語氣呆呆的。

“沒有啊,像嗎?你想太多了吧。”姿芬笑道。

“嗯......你們每天都會見面喔?課都一樣?”我問。

“嗯,幾乎都一樣啊。”

“都......都......都沒有交集嗎?”我問得方法很怪,但是我不知道怎麼問。

“呵呵,交集喔......,”但是姿芬聽懂我的話了,笑道,“其實,我大概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是我啦!”

“真的喔?那是誰?”我很八卦又直白的。

“嗯......我不清楚,但是我很確定不是我。”

“他跟你說的喔?”我話一出口,又發覺這問題很白吃,哪有人把喜歡不喜歡講這麼白。

“......他沒說。”姿芬笑道,看來輕鬆,也不是很無奈。

“......他真的沒說他喜歡誰?”我真八卦又直白。

“我覺得他這方面想要有隱私,所以......也不好問他。”

“喔,好吧。”原來是禁忌話題。子洛的愛情,的確蠻神秘的,我也不好問他。

好吧,隨便,管他喜歡阿雞阿狗的,只要不是姿芬就好了。

那他上次在牛肉麵店發什麼神經嘛!


對子洛的事,鬆了一口氣,我說外面有點涼了,你進去吧,和姿芬道了別。

我回到家,想起其實我也有兩張姿芬的照片,是我們去烤肉時學長照的。一張是好幾個人一起,裡面有六個人,臉看起來都不夠清楚,而且還有蟑螂;另外一張只有我和姿芬,這張我最喜歡;當時學長還照了兩張姿芬的獨照(學長真色!),可是我不敢買姿芬獨照的加洗。我知道有幾個男生買了!蟑螂就是其中之一!哼!

不知道他們都拿姿芬的照片去幹嘛,哼!而且學長還有底片,哼!

不過呢,當晚回家後,我也對著自己和姿芬的合照,滅了由姿芬舔冰淇淋的畫面而起的火災。



大四分手後,我迷戀上了巧克力冰淇淋,也是至今我唯一會吃的口味。

每回獨自吃巧克力冰淇淋,我會一小口一小口地,很細心地品著,很慢很慢地。仿彿速度慢下,回憶才能停留得久。在回憶裡,我回到了那個深秋的晚上,和姿芬在鬧區的百貨公司門口,一起吃著冰淇淋,她拿面紙給我,刻在我心版上的那份體貼,我永遠忘不了。

然後畫面會帶到大三之後,我和姿芬有了肉體的關係,每回結束後我會用面紙幫她擦她體液;我會輕輕地,就像報答她對我所有的體貼;然後她總會叫我過去給她一個擁抱,柔軟繾蜷的擁抱,然後我會在她額頭和眼睛輕輕地吻,很輕很輕,卻很長很長的吻。


然後,我會一邊吃冰淇淋一邊掉淚。



JAW 2006
第十章。藝術細胞。


一個週二的國文課,我早上還特地早出門了些,想說姿芬說她早上有時來不及吃,我心疼她會挨餓,於是跑去7ELEVEn為她買了茶葉蛋三明治果汁。

現在,互相準備食物飲料給對方,我和姿芬都習以為常了,我很高興能這樣。即使不算男女朋友,和別的男生比起來,我和姿芬的接觸應該多得多了。

但是,聽子洛說,姿芬最近被封為他們的系花;文學院有許許多多學長在追她,而且,姿芬已經幹掉了前一屆的學姐,成為中文系的新科系花。

嘩。

能夠和中文系系花當好朋友,我當然很榮幸,但是,這也意味了,想要追到姿芬,是何其困難。

這幾天我都在想這件事,有時候越想越偷笑,因為姿芬對我蠻好的;但想到天天圍繞在姿芬身邊的的男生,多是文學院的,那些會作詩會風花雪月求愛的中文系人,會裝頹廢吸引女孩子母性特質的哲學系人,會甜言蜜語或高談闊論逗女生的政治系人,又嫉妒得要命。

數學系的人都怎麼追女生呢?

想著,騎著,走著,我已經到教室了。

老師連著兩堂課,通常不會離開教室。我們老師是個中年婦女,燙個蓬頭,身材不好,喜歡穿洋裝裙,外形和我這輩子認識大多數的女老師外型都差不多,人也是挺和氣的。

可是我最恨的事之一,就是她很準時,通常一來就點名,害我每次都提心吊膽的。

我最恨的事之二,就是她喜歡叫人朗誦課文。而且她喜歡抽我。 而且大概我娃娃臉討喜(這就不能怪老師了,我爸媽害的),她很喜歡叫我回答問題。好吧,我知道我青春年少,會吸引欲求不滿中年婦女的眼光和注意力,我認了。

老實說,我長的不差,當然比不上子洛的俊,但是我骨架比較高大,肌肉比較多,男子氣概比較濃。臉是娃娃臉,幼兒時期曾被誤認是女孩,常常被阿姨啦,伯母之類的中年婦女捏臉說我可愛。

我的外表,唯一可以挑剔的,就是我的頭髮很亂,怎麼梳也梳不整齊,噴順髮露效果差強人意;近視又太深了,還好現在戴了隱形。

9點的課麻煩就在這裡,早上我既來不及梳頭,也來不及戴隱形眼鏡啦。

今天還是頭髮亂亂的到學校,當然還是架上眼鏡了。但還是又遲到了,算了,等第一堂下課休息再進去好了。


終於等到第一堂下課,我想把食物拿給姿芬,但是過場人物老師在她前面,好像跟她們幾個女生聊天還是怎樣。說說笑笑的。

我到後面的位子放書包,隨口問旁邊的阿國今天有沒有點名。阿國說他也剛到,又提了句:“噯,老師剛才說,外文系和中文系的系花都在這班囁。”

“那就高興成這樣喔?”我很不以為然。而且這怎麼變歸老師管了?兩個系花我都知道是誰。外文系的那個,是某某女中儀隊的指揮,還跟我們聯誼過。她短髮纖瘦,長得還頂不錯的,細緻中又帶著一點艷麗,但是不至于騷浪,憑良心說,外表算是上品,但是我覺得她太傲了,從前我們學校有蠻多人想認識她,她死都不理人,所以我才會覺得她很傲。上次不知道聽哪個高中同學說她是外文系花,查得那麼詳細,看來我的同學還沒忘情哩。

她大學好像沒那麼傲了,但很安靜,無論男生或女生去找她講話,她也話不多。 我是沒和她講過幾句話,我的視線都被姿芬吸走了。

外文系和中文系的系花都在這班?嗯,不錯。

誰能把上其中一個,都很厲害吧!我想,可能班上每個男生都有類似的想法。

姿芬她們出了教室,我得趕緊把早餐拿給她。阿國還在跟我講話,我想阿國狼王你讓我先告退吧,我要拿東西給姿芬。

我出教室,姿芬和她女同學在前面走廊,那個外文系系花也跟她們一起。

“喂!”我叫。我還是只敢這樣叫她,有時候我覺得這樣好像國小,男生對于喜歡的女生都不太有禮貌,會拉她辮子啦,搶她課本還惹她來追啦,要是鄰坐的話,就愛故意超過楚河漢界,引她注意力。但是,體育課又會特別認真,企圖加深她的印象。

當然我現在沒那麼幼稚了,我其實只是害羞不敢喊她名字‘姿芬’。

“繆姿芬!”如果她沒沒聽到,那我只好連名帶姓叫,總不能她不回頭,我就一直拎著早餐吧。

但是我害羞,我喜歡她,也害怕這太明顯,會被別人取笑。這又像國小的時候,總有人喜歡起鬨,把某個男生和某個女生配成一對,然後講八卦取樂啦,還好我好像沒被被配對過。從小一到小四,我對女生沒興趣,轉學之後的小五,欣賞過幾個女生,最喜歡的是隔壁班的雅倩,但是我也沒否認我的單戀,同年紀至少一半的男生都單戀她,我似乎也淹沒在眾人海之中了。

我記得聽說過雅倩喜歡她們班的班長,外貌體育都不突出,人緣也不佳,但是功課奇好,也許女生在乎的是功課好而已?

不過現在大學了,進大學就代表我功課不差吧!

倒是我究竟是在害羞什麼。

“繆姿芬!”我跟在她們屁股後面(好尷尬=_=),又喊了大聲了點,早餐一定要叫她吃啦。

“嗨!”姿芬終於回眸一笑。好可愛好可愛。

“給你的!早餐還沒吃吧?”

“啊?謝謝!我剛好餓了耶!”姿芬接過。

真好。

“嗯!”我笑笑,應了聲。

“哇,好週到耶!”姿芬的朋友婷媛道。

我傻笑,暗自擔心臉有沒有紅。

“咦,你是不是某某中學儀隊的?外文系花問道。

“對呀。”我很意外外文系花會主動跟我說話。我在同齡間,女人緣不很好的。

“你以前有跟我們儀隊聯誼對不對?”

“嗯!好像有。我記得你。”男人應該誠實一點。

“想不到會同校。”外文系花道。

“嗯!真巧!”我轉頭對姿芬道,“對了,美術館,嗯,有展覽,你......有沒有興趣去看?”

“嗯,好啊!什麼時候?”

“隨便呀。看你呀。”

“禮拜六好不好?”姿芬道。

“好啊!你不用回台中喔?”我問。

“這禮拜不回。”

“好啊!”我好高興!但是剎時我的人緣宮(後來知道這是典型的糟糕天秤性格)發作了,轉頭和外文系花﹑婷媛等人道:“要不要大家一起去?”

“好啊!”她們竟然都答應了!我會不會人緣太好了?

可是外文系花竟然(很白目地!)說道她禮拜六不行,問我們禮拜天好不好。

我是都可以啦,我比較在乎姿芬去不去。

婷媛等人都說OK。

姿芬問我,我聳聳肩說隨便。於是大家在等姿芬的答案。

千分之二秒,姿芬臉上似乎出現了個奇怪表情,之後說好啊那就禮拜天。

下一堂,還沒開始上課,我拿出筆記,看到上次跟姿芬借來印的筆記,我開始發獃,作白日夢,心想姿芬真可愛,好希望能追到她!那個外文系的其實也不錯,如果姿芬拒絕我,那外文系的就第二順位好了,很後面很後面第二順位,因為我還是比較喜歡姿芬說.....然後上課了,被老師拉回現實。在想著﹑偷看著姿芬和好好聽課拉扯中,終於一個鐘頭熬過去了。


結果約了週日早上11點。

我現在回想,大學時實在很早起,約11點見面就意味著10半點出門,10半點出門就意味著10點前要起床。和高中7點前就要起床,國中可以早到6點,大學時真是奢侈呀。但是和研究所比起來,大學還是很早起的!(但是,當兵時就甭提了。)

週日一早,當然是我去接姿芬囉。原來沒想到會約那麼多人,後來我把書彬(那就會加謹慧)﹑子洛﹑阿國都約去,週五下午遇到從前儀隊現在也在N大的育華,也問了他,他也說好,結果還拉了兩個他們系上男同學;然後後來阿國又帶了一個女的;姿芬帶了她室友,搞得變成一海票,啊我真是魅力大。(這樣到底幾個人呀?)

外文系花那天帶了個同學叫什麼萍的,也是個過場沒臉人;姿芬還帶了高壯室友叫什麼佩的,長得普通,可是高壯的好,同寢室,可以保護姿芬。


我們買了票進去,這麼多人最先走得很散,等來等去的,只好決定兩個小時後約在販賣部。結果一約好,大家又一直碰到,真什麼跟什麼。

我一直很想跟姿芬一起看,可是她室友跟她最熟,變得她們倆一起;育華似乎和婷媛互有好感,兩個人一起看還一起討論;育華同學甲乙很識相地給育華機會,但是我發覺他們一直去找姿芬講話(不然我大概會以為他們是一對XD);書彬謹慧(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簡稱他們‘書謹二人’還是‘彬慧二人’像‘靖蓉’﹑‘楊龍’那樣)﹑阿國和阿國的女人,就更不用說了。雙雙對對,把美術館搞的像淫窟一般。

外文系花和什麼萍,變成跟我一組;子洛最酷,有他自己的品味,堅持自己逛。

我突然覺得,和姿芬的關係,很‘好友’,除了那些一對一對的和孤僻王,其他的人都是散裝的;雖然她總是和她室友走在一起,有時候卻會回頭看看我;我雖然和外文系花和什麼萍一起看,但是如果我們超前太多,我就會故意等姿芬。

外文系花和她同學,似乎錯認我很有藝術修養,一直問我關於水彩啦油畫的問題,啊我怎麼會知道?未免太瞧得起我了。後來聊久了,我發現她們比我還沒概念,於是我就亂講一通。不是我動心的女人,唬爛都不會臉紅心跳。

看完兩間後,腳很痠,外文系花和什麼萍找了座椅坐了下來,我看到子洛已經在走廊對面的座椅上休息了,我單獨跑去問他怎麼看那麼快。他說他選著看,喜歡的細細欣賞個十來分鐘,沒興趣的最多半秒鐘。

“你知道嗎?男人對于女人,也是要這樣。”子洛道。

“呵呵。”

“你覺不覺得謝雅昀對你有好感?”那是外文系花的名字。

“什麼好感?有嗎?”我道。

“呵呵,你感覺不到嗎?”子洛道。

“有嗎?”我道。

“呵呵。”子洛道。

子洛真白爛。

後來姿芬和她室友也來了,原本我和子洛佔了整個座椅。座椅不大,四個人坐會有些勉強,為了讓姿芬和她室友坐(姿芬一定走得腳痠了吧!),我便叫子洛過去一點。

“喂,大屁股啦你。”子洛道。

“噯唷。”我道,站了起來。要是姿芬不在這裡,我一定會死命和子洛抬槓。但是我現在得保持紳士風度。

變成姿芬坐在子洛和室友中間。

姿芬輕輕捶著腿,好像在打小鼓。

“展覽你們喜歡嗎?”我問。我其實只在乎姿芬喜不喜歡啦,但是還是要保持紳士風度滴!對,很鄉愿。

“嗯!很棒呀。”姿芬道,室友也點點頭。

“你喜歡那幾張?”我問姿芬。

“嗯......我喜歡......”姿芬數了三四張畫告訴我,我記得,其中有兩張我也很喜歡,看了很久,有一張連題目和作者名我記得,她有點驚訝我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你好像比較喜歡風景的?”我道。

“嗯!我喜歡清清爽爽的風景畫,會讓人心曠神怡呀。要是抽象那種,我就看不大懂。”姿芬道。

“我也是。”我笑道。

“你有沒有喜歡的畫家呀?”姿芬問我。

“嗯,有啊......他們的畫沒在這裡耶。馬榮成和北條司。”我笑答,我突然不想裝紳士了,我想耍白爛,輕鬆一下。

“呵呵!”姿芬被我逗笑了。“我沒看過馬榮成的,北條司的我倒是看過一點。”姿芬道。

“真的?!”我一直覺得姿芬是好學生,也看漫畫......而且北條司小色,女生也會看?“那你有沒有喜歡的畫家呀?除了林家女孩以外咧?”我問姿芬。

“呵呵,你還記得。嗯......我喜歡莫內﹑達卡﹑林布蘭。”姿芬道。

“哇,好有格調喔!”我只聽過莫內。^^|||

“呵呵,還好啦。只是蠻喜歡他們的意境的。”

“嗯!”我點點頭。

我們聊了聊,覺得時間也快到了,決定就這樣。之後又逛了逛紀念品店。

姿芬還是和她室友一道兒,子洛還是自個兒,狗真是改不了吃屎。

我看到在賣展出畫家的作品畫冊。

應該會有姿芬喜歡的那幾幅,我想買一本送給姿芬。

我翻了翻,確定她喜歡的那幾幅都有收錄;看了價錢,兩百八,還不貴啦。幾碗麵幾個便當而已。

我付了錢後,把畫冊拿給姿芬。“送給你。”

“啊?你買什麼?”姿芬道。

“畫冊呀,裡面有你喜歡的那幾張。送給你。”

“啊......你幹嘛這麼客氣啦,我給你錢啦。”

“不用啊,算......謝謝你幫我照相。”我道。

“啊?可是......”

“你......不喜歡?”我道。

“不是不是!我喜歡啦......”

“那就送你呀,不要每次都跟我斤斤計較啦。”

“喔,謝謝!”姿芬收下了,她握著畫冊看著我笑笑,應該蠻開心的吧。

我們慢慢走去集合。大家都說餓了,要一起去吃。

我說,這麼多人一起混實在很麻煩,決定吃哪裡就討論掉20分鐘,不小心話題一岔開,便難以拉回。有人提議要去夜市吃大腸麵線,就另有人冒出一句他前天在夜市撿到100塊錢。有人提議要吃美食街,就另有人冒出一句他上次逛美食街看到吳宗憲。

最後大家決定去吃麥當勞。

我們真是為麥當勞帶來莫大的財富呀。

我說,這麼多人一起混實在很麻煩。每個人都要單獨點自己的,(喂喂我提議大家來的都沒有人回饋我喔!),可是書彬照例幫謹慧出了;阿國大色狼也幫他女朋友付﹑反正他放長線釣大魚;育華想請婷媛而她也沒拒絕;如果是照剛才在美術館的小組,那我要請兩個外文女生嗎?還是全部散裝的人?

我和子洛最後點,我們去找她們的時候,他們都坐定了,討厭啦,育華的同學甲乙坐在姿芬和她室友對面,佔了一個桌子,我和子洛只好去坐了中間還隔阿國育華的鄰座,在雅昀和什麼萍對面的空位坐下。

我偷偷看到姿芬也點了和我一樣的麥香雞。

每個人都點了套餐,自己有自己的飲料,看來書謹二人沒上二壘,不然何以不敢交換口水?

我坐在雅昀的對面,還好。雖然不能和姿芬坐,面前也是個美女,算是慰勞我聯絡活動的勞苦功高。她們兩個女的話最多,我和子洛則偶爾耍耍一針見血的嘴皮子,然後兩個女的就會開始嬌笑,根本像在打情罵俏。

但是,和被封為系花的雅昀打情罵俏,其實我也暗爽的。而即使什麼萍不漂亮,也算個濫竽充數的女人吧,一雙總強過單個吧。(很爛的比喻呀。)

大一時我很單純,不會對女生放電。之後,我開始知道聊天時用什麼眼神什麼表情看著女生,對方會因我而臉紅,而面帶嬌羞。可是我很少試,因為那時我的生活和姿芬綁在一起了。

二十多歲之後,我開始了解男女間的友誼,常常是在互相放電,打情罵俏,這個英文叫flirt。也不真的是喜歡對方,只是好玩,想證明自己的魅力罷了。


但是打情罵俏的時候,我還是會想到AV 的情節,比如說現在,有雅昀,有什麼萍,兩個人加我就可以3P;可是我不要不漂亮的,什麼萍換成姿芬就很優。嗯,我想......這個角色要怎麼分配呢?我暗戀姿芬,我來服務她好了,我可以捏她奶奶,然後幫她下面吸;雅昀的工作則是幫我吸。可是雅昀的奶奶好像比較大,捏起來可能比較好玩,那我捏雅昀奶奶然後幫她吸好了,那樣的話,我下面一定要FKKK姿芬啦。

“你怎麼那麼慢?”子洛道,嚇我一跳,原來是說我吃得慢。

“有嗎?還好吧!”我怕我走偏的思考被看穿,低頭猛吃兩口。

我吃完後,見姿芬像上次一樣沒吃完薯條,可是現在那麼多人在,而且她坐在離我遠的那邊,斜對面,中間隔了汪洋大海,和兩座山,育華之同學甲乙和姿芬室友。

可是。

我並不是吃不飽,而是我要對外宣稱領土主權。

我對姿芬說,“薯條要不要我幫你處理掉呀?”

“啊?好啊,拿去呀。”姿芬笑著遞了給我。

我站起來接了,我不要育華同學甲乙去碰姿芬給我的薯條啦。


我現在想起,其實那個幫姿芬吃完薯條的舉動可能很不智,因為如果雅昀對我有意,那我不是在她面前宣稱我和姿芬的關係?其實我只是要叫育華同學甲乙離姿芬遠一點,但是卻冒了讓雅昀認為我和姿芬關係非比尋常的險,其實當然沒什麼啦,我當時一心一意迷戀著姿芬,對雅昀的外表也只是欣賞而已。

那學期的後來,雅昀對我也沒有特別好或特別壞,就一般同學。後來也沒同班過,在校園也很少遇到。其實,我整個大學生活,愛情宮裡只有姿芬一人。

我有時候在想,大學時的愛情,基本上是不會想到婚姻的,但是後來我對姿芬用情太深,對自己發誓絕對不能讓另一個男人擁有她,於是和她要了。

那時候的愛情,只是發自于生理吧。

但是這幾年,三十幾歲了,我認真想找個伴的時候而去刻意認識女生,才了解到,交往是多麼的麻煩,和一個人建立默契是如何地困難,習慣一個人,是多麼耗費人力成本。於是我回到原點,認定姿芬才能是我一輩子的最愛。

如果不是因為家裡的期盼,如果不是眾多朋友都找到了伴,如果不是社會的期待,我想,不能和姿芬在一起,我根本會出家吧;或許,即使我真的結婚了,在心裡上,我還是個出家人,因為我的妻子不是姿芬。

這就是我的懲罰嗎?終究會和一個我並不愛的人在一起,只是為了傳宗接代,只是為了合乎社會的風俗;那麼,我既然都是為別人而活,我活著又有何樂趣呢?不過是行屍走肉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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