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一生中,不論是求學、服役、就業、「求生」,我們總是會遇到許許多多的口號,有的是學校、軍隊、公司、政府要我們呼,有的是他們呼給我們聽;大家呼多了、聽多了,也習慣了,但似乎沒有去仔細思考一下,這口號到底是怎麼回事?口號有什麼作用?
相信 01 有很多鄉民也與小弟一樣經歷過那個「反共抗俄,殺朱拔毛」或「迎接自強年」的年代,這裏就以「復興中華文化,堅守民主陣容」的這個「復興中華文化」為例子來討論。
「復興中華文化」這句口號看起來無懈可擊,沒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但若有人問你:「復興多久以來的中華文化?」,這問題非常令人頭痛,因為咱們中華文化歷史悠久,源遠流長,先不論新舊石器時代,只以中華老祖宗黃帝開始算,黃帝、夏、商、周、秦、漢、三國、晉、南北朝、隋、唐、五代、宋、元、明、清、中華民國,算算就近五千年。這時候你要復興五千年前的中國文化?還是復興四千年前的中國文化?三千年?二千年?一千年?
頭痛了嗎?這時候有人提供一個解套的方法:「照著老祖宗的書做就沒錯!」,可是你知道老祖宗留給我們多少書籍嗎?老祖宗留下的不光是四書五經,經過五千年來的不斷累積,小弟不才,無法提出精確數字,但這些大大小小的中國典籍超過十萬種,若當年秦始皇不焚書坑儒,肯定要更多。
假始咱們不畏艱難,「書多沒在怕的啦」,就照著書給它幹下去,非常好,有魄力;但是一執行起來,你會發覺照辦的結果不只會讓你頭痛,還會要你毛骨悚然。
以喪禮為例,『易經』要你『喪期無數』,人死了不燒也不埋,放在野地上、蓋些樹枝落葉了事,孝子隨後在週圍警戒,防止野獸來啃食屍體,同時孝子得守喪一輩子才可謂之「孝」。為人兒子者,你頭痛了嗎?
若以『墨子』而言,若丈夫死了,它要妻子跟著陪葬。為人妻者,妳怕了嗎?
若照著『論語』去做,論語算是很客氣了,它只要求「不能燒」。為人子女者,你們該怎麼辦?
這時候有又有人來解套了:「我們要復興『好』的中國文化!」,這個建議真的太好了!太有建設性了!但問題是「好」的中國文化該如何認定?由誰來認定?以什麼標準來認定?
這裏並不是要來修理或調侃中國文化,而是以這個老梗口號為例來告訴大家,那種一追問下去就立即穿梆的口號,那它就真的「只」是個口號,它只能麻痺群眾,讓大家爽一下,一旦我們稍追問細節就會知道:口號只是個梗,甚至什麼也不是,它什麼也做不到。
「口號」之所以為「口號」,原因在於它不包含「方法」、「步驟」(很可能上面的人也還沒想到「方法」、「步驟」),它成不了任何事,除了麻痺群眾。
下次若各位的學校、部隊、公司提出了口號或標語,而且你也夠頑皮、夠反骨,你可以試著向上級反問這些口號:「草民愚昧,若真要去做,該怎麼做?請上級明示!」我相信你若不是自此大紅大紫,就是打入黑五類、北大荒勞改!